金丹破碎,灵根尽毁,本该是需要静养数月的伤。

    然而,七日后,谢一昶却负手立在仕沨的床边。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淡薄,逆光之中,颇具杀神首徒的威严风范。

    “今天不换药了?”其实,仕沨已多少觉察到了他的来意。

    “师父叫我向你带话。”

    “你说。”仕沨望向他,挂着微笑,将一丝不安藏在了眼眸深处。

    “师父说你与他师徒缘分已尽,七魄教不再留你。”

    “……嗯。”虽心中有数,可仕沨的神sE还是暗了暗。片刻,她冲谢一昶笑笑,道,“好,知道了。”

    谢一昶一言不发。

    “师父让我什么时候走?”仕沨语气平静地问道。

    她似乎忘了改口,还是唤了裘荒行一声师父。

    “最晚明日。”谢一昶声音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

    “……好。”仕沨重新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你回吧,我要睡会。”

    这是仕沨在七魄教入眠的最后一晚。

    她做了一个很糟的噩梦。梦中鬼影绰绰,风声鹤唳,她独自一人站在凄凉的荒野之中,天黑得仿佛再也不会亮起。

    满目尽是荒凉萧瑟,她感到很冷很冷,于是紧紧蜷缩着,仿佛要将自己r0u成一粒沙。

    一阵Y风卷过,她忽然被撞成无数碎片,飞向高空,又狠狠坠落。

    救命——谁来,谁来抓住她!

    仕沨猛然从床上惊坐而起,冷汗浸Sh了纯白的寝衣。

    大口喘息着,她抬起手,凝视小指上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