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前为了凑齐给鞑子的和谈钱,范家已经出了缎两千匹,牛五十头,驴一百头,炒面五百石,各色杂粮一千石……他们出力甚厚啊!

    范家人说了,他们已经力竭,因此无力再筹守城款。”

    师爷的脑子里有一个账本,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给鞑子就有钱!现在守城应付强地军,他们就没钱了?他范家人不肯出钱,难道就不怕强地军攻破了城池,把他们毁家灭门?”沈棨咬牙切齿。

    “大人,即使城破了,范家人也不怕。他们能出城,去找鞑子护佑啊!他们跟鞑子关系很好。

    有范家人带头如此,其他商号富户也都不肯纳捐啊!”

    师爷哭丧着脸。

    沈棨脸色难看。

    范家不仅跟鞑子们关系好,而且,跟边军许多军将,关系和非常好。

    沈棨平时也没少收范家的孝敬。

    他现在还真不敢动范家。

    否则的话,不仅他这个巡抚做不下去,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先把朝廷拨来的饷银挪用一下吧!将士们再忍一忍,这个月的饷银先不发了。”沈棨有些颓丧地道。

    “大人,将士们已经半年没有发饷银了,因为鞑子兵临城下,为了让将士们用心作战,大人承诺过,这两天就要发饷银的啊……”常如松立刻提醒道。

    “国难当头!身为边军将士,吃着国家的粮饷,不想着为国分忧,一天天净想着发钱发饷,朝廷养你们做什么?”沈棨眉头一皱,不耐烦道。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常如松不顺眼了。

    “可是大人,将士们也要吃饭啊!半年不发饷,将士们无力养家,这是会出大事的啊……”常如松急道。

    “闭嘴!”沈棨一声呵斥,“本官也已经半年未领饷银。本官都行,难不成,那些臭军汉们自以为比本官还要高贵?”

    “常如松!你这是何居心啊?沈大人都已经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做了表率,你还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以咱家来看,这么多人中,就属你最不老实。

    什么将士们也要吃饭……难道饿着将士们了吗?沈大人平时可是跟将士们同吃同住,最是体恤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