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修然浑身颤抖,手紧紧地揪住心脏处,痛苦的神色已经跃然于脸上。那千虫噬心之痛,让他的身上瞬间起了一层薄汗——‘必死咒’发作了,心脏会如千百万只虫子啃食,身体的灵力会逆转,经络堵塞,肌肉如撕裂一般,如心智不坚的人定会想着一刀了之的好,毕竟这生不如死实在是太痛苦了。

    穆修然每次想着干脆疼晕过去的好,可是‘必死咒’发作,人的意识却清清楚楚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的皮肤都透露出痛苦,就连指甲盖都在疼。

    “庄主,凝神。”风十急忙一声,掌心聚起灵力打向穆修然的后心。

    以他微薄的灵力虽然阻止不了‘必死咒’的发作,但是却可以阻挡穆修然逆行的经脉,让他少受一些痛苦。

    穆修然口中满满的铁锈味,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灵力,使它能运行起来,在风十的帮助下灵力运行了两周,那噬心一般的疼痛才慢慢缓减,此时穆修然浑身都湿透了。

    风十也是疲惫不堪,每次为穆修然输入灵力他都觉得自己的力气全是都被抽走了一般。风十缓了缓,将穆修然抱起放回到床上。

    这‘必死咒’发作的是越来越平凡了——起初是一个月,后来是二十天半个月,现在都不到十天了。

    风十看着穆修然那左手腕上的黑线,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风十不是那一天咋咋呼呼的风五,他心细如发,在穆修然闭关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自家庄主的不同,只是自己多次打探,自家庄主都是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可是那只能糊弄风五那个傻子,怎么能骗得了他。就在穆修然一个人在房内忍受着那噬心之痛的时候,风十闯了进去,这才撞破了穆修然的谎言。

    他才得知原来当年穆阑珊的‘必死咒’并没有解,而是被转移到了穆修然的身上。穆修然清醒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帮他保守这个秘密,他只能答应。

    可是看到自家庄主每次这么痛苦,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日日看着穆修然看着穆阑珊的书信,听他梦中的梦呓,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风十知道他很想念少庄主,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想念。

    有好多次他都想自己去寻少庄主,可是他又怕他咒发了怎么办?风十向来喜怒不喜言表,性子冷淡,这次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了。

    穆修然从来没有想过凡间的日子如此的难熬,这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在天界的时候,觉得那一天过得特别的快,可是这凡间的一天却比天上的一年还要难熬。

    他每日看着日出日落,听不到穆阑珊的消息,心就怅然失望。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的想念一个人。

    想他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危险,或者会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身份——他应该那时候将他留下的,而不是放手让他离开。

    穆修然看着那逼近手掌的黑线,他真怕再也见不到穆阑珊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了,穆修然瞬间便懂了‘死不瞑目’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穆修然一直没有等到穆阑珊的消息,却等来一位不速之客——云舟。

    云舟也不知道从哪里打探道了‘有钱山庄’的位置,在迷障中整整迷了三天,碰到了巡查的侍卫,以为是心怀不轨之人,正要动手被出去打探穆阑珊消息的风五碰巧遇到,这才没有造成误会,顺利带进了山庄。

    “大师兄可还好?”云舟问道,算算想来已经五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师兄了,因为穆修然自动脱离了天音派,这个原本是天音派的骄傲自此也没人敢在派内提起了。

    风五还有些记恨当年天音派欺负穆阑珊的事情,若不是云舟人不错,在门派还帮助了他们不少,风五才不想让天音派的人进入山庄,所以说话口气也有些冷嘲热讽:“我家庄主自然是好的,那可比在那寡淡无味,又喜欢欺负自己门人的门派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