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修然冲着他一笑,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

    穆修然忍着疼痛看向表情有些震惊的白奕道:“白大人,在下和白洛笙奉圣命追查杀害世子的凶手,你动用私刑若是将我两人打伤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白奕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拿陛下压我?”

    穆修然从这短短的接触便了解了白奕的为人,他忍着疼痛抱起双拳道:“世子之死此事干系重大,若是白家不想受到牵连,还是请白大人三思,等此事过去之后,在来追究谁的过错也不迟。”

    白奕看着穆修然,最终眉间缓和了一些。穆修然说的不错,他现在就算是在生气,也不能动用家法了,若真是将白洛笙打的三天下不了床,那圣上定然会怪罪。刚才怒气冲昏了头脑,是因为白洛笙提到了自己身份之事,他知道白洛笙心中一直有气,也知道他的委屈,但是对于白洛笙的母亲和他,白奕是心虚的,这一辈子,他白奕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唯独他们母子。

    白奕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缓缓道:“为父希望你知道,你与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虽然你的名字不在家族之中,但是这整个洛阳城中有谁不知你是我白奕的儿子,你想与白家撇清关系谈何容易,那些一直想置白家与死地的人又怎会放过如此机会,你觉得你撇得干净吗?从我将你接回白家的那一刻开始,你便于白家撇不开了。”

    白洛笙的拳头紧了紧,然后又慢慢松开,他心中明白,不管他的名字在不在家谱之中,他都与白家祸福相依。朝堂之中,祸福相依,那些想置白家于死地的人是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他明白,只是心中一直堵着一口气,说话自然也冒进了一些。只是害的......白洛笙看着穆修然身后的一道血痕,咬咬唇,将脑袋垂的更低了:“对不起,父亲,是儿子冒失,请父亲责罚。”

    白修远一听,连忙上前道:“你是该罚。父亲这次一定不能这样放过他,不然早晚惹出大祸来。”

    白修远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打击白洛笙的机会,他目光带阴狠的笑意。他才不管责罚了白洛笙会怎么样,他只想将这个碍眼的家伙赶出府去。

    白奕怒声道:“住嘴,你已经把脸丢到皇家面前还不知悔改,你要让天下人笑话我们白家的人貌合神离,兄弟之间勾心斗角吗?”

    白修远一看白奕的火头瞄准了自己,连忙道:“父亲,儿子并不是那个意思。”

    “哼。”白奕冷哼一声,看着白修远道,“陛下问责的时候,你不但没有为自己的兄长开脱,反而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难道把为父的教导当做耳旁风不成。”

    白奕虽然常年不在洛阳,但是他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家风更是森严。也正是他这种刚直不阿的性子得到了圣上的赏识,才将监察史这个里外不是人的官职让他来做。

    白修远自小被父亲的威严吓怕了,小时候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打,看到父亲脸色一变便缩头缩脑,只是他向来不服气白洛笙,小声道:“儿子也只是怕圣上迁怒与我们白家,所以才......”

    白奕一个眼神看过去,白修远立马闭上了嘴,道:“是儿子错了。”

    白奕转过头看向白洛笙,缓缓道:“我希望你知道为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等此案了结了,为父必定会给你和你母亲一个交代。”

    白洛笙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太高兴。

    “谢父亲。”

    白奕站起身临走的时候道:“明天就是中元节了,去河边给你母亲放盏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