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海当然不会认怂,他只是在犹豫。

    大当家温十七就差提着裘胜和他的耳朵叮嘱了,七条好汉有两不惹:一不惹宗室;二不惹勋贵。

    为什么?

    因为惹了宗室就是打了皇帝的脸,而惹了勋贵,那就相当于惹上了军队。

    衙门里的捕快、衙役想怎么惹就怎么惹,可是军队不行,真要是把军队招惹过来,六亲不认!

    其实许大海还挺想招惹这两种人的。

    就像是小孩子,你越是不让他出去玩,他就越想出去,许大海也是这样,他很想知道,打了皇帝脸是什么样,和军队打架又是什么样。

    一定很过瘾。

    可是,大当家温十七的话,他不敢不听,不仅是他,裘胜也是。

    若说这世上他们最怕谁,不是天王老子,更不是生身老子,而是温十七。

    许大海的眼皮子还在跳,他强忍着揪眼皮的冲动,沉着脸,走到那少年面前。

    “这位小爷,兄弟许大海,柳河街这地方是我们兄弟的地盘,小爷既然来了,那不如我做东,到得胜楼喝一杯,小爷赏个脸吧?”

    根本不用问,金宝赌坊里闹事的,和这个黄带子就是一伙的。

    这不是来金宝赌坊砸场子,这是来保定府砸七条好汉的场子。

    少年翻翻眼皮,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下鼻子,一脸嫌弃地打量着许大海。

    “三儿,你说啥?什么得胜楼,小爷我缺你那杯酒?你知道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我管他叫啥吗?”

    许大海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口中的“三儿”是他!

    他想打人了,可是这小子后面那句,就让他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你管皇帝老爷叫啥啊?”他问道。

    “龙椅上的那位是我爷爷,西北那位是曾爷爷,燕北那位小王爷也是我爷爷,这回你知道了吧?”少年说这话时,没有半点自豪,反而很平淡,因为这番话他常常说,挂在嘴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