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少女进了房中,摆设倒还算雅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少女尴尬的笑了笑,“我这里比较简陋,恩公不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莫筱苒耸了耸肩,笑着安抚了她紧张的情绪。

    白青洛始终一言不,在桌边落座,沉默的品着少女端上來的茶水,一身气质贵不可言,让那少女有些憷。

    小竹默默的站在莫筱苒身后,很想提醒小姐,这女子把她当做男人,已经起了爱慕之心,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个场合不太适合说这个事,便藏在心里,打算着,回宫后再提点小姐。

    莫筱苒悠然的抿了一口温茶,看向少女:“麻烦你说一说,你到底有何冤屈吧?”她打定主意,要为百姓翻冤案,翻错案,这是她的梦想,身为警察,怎么可能眼看着眼前有人受到冤枉还坐视不管呢?

    少女略显紧张的看了三人一眼,视线最终停在莫筱苒的身上,显然,只有她能让少女放下警戒心:“我叫紫嫣。”

    “名字不错。”莫筱苒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示意她放松,沒必要这么紧张,她又不吃人。

    少女轻轻吐出一口气,说起了她的冤情,她原本是东耀国一个小镇上的平凡女子,家中父母健在,过着平凡、但快乐的生活,却因为家中几亩良田被镇上的员外相中,父母不肯变卖祖宗代代流传下來的祖田,而得罪了员外,一把火,家中的祖宅连带着她的父母都被烧光了,而她,则因为一时贪玩,与几个姐妹游湖,逃过一劫。

    说到此处,紫嫣已是泣不成声,莫筱苒眼中掠过一丝怜悯,又是仗势欺人!

    从古到今,仗着自己财大气粗,便欺压良民的事,总屡见不爽,莫筱苒叹了口气,从袖口拿出一方娟帕,递给了紫嫣:“别哭了,擦擦眼泪。”

    白青洛眼底一抹幽光一闪而逝,对莫筱苒如此关心一名青楼女子的举动略感不满,却沒有表现出來,只是沉默着,如同一尊石像,坐在一旁。

    “我找人写了状纸,想要到官府伸冤,可那员外,却联合官府,说是我自个儿为了一己私利,烧死了我的爹娘,要将我缉拿归案,我逃不出去,被收监大牢,那员外派人來,告诉我,我家的祖田都被他侵占了,而我想要活命,就得嫁给他为妾!”紫嫣哽咽的说着,脸上清泪不断,“可那员外早已经有了十二房妻妾,他比我大了整整二十多岁,我怎么能……怎么能嫁给他,我反抗过,挣扎过,却被他强行夺走了清白……”

    “砰!”

    莫筱苒一拳砸在桌上,眉目森冷,眼底掠过丝丝寒光,“难道官差们就不管吗?”

    “官差?”紫嫣满脸苦楚,“镇上的知府与官差,本來就是员外的一丘之貉,我被玷污后,想过死,却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我想要为爹娘报仇,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于是我逃了,或许是我运气好,在一个月后,大牢里有武林中人前來劫狱,我在混乱中逃出了小镇,一路乞讨來到皇城,本想到大理寺去击鼓鸣冤。”

    “那你为什么沒去?”莫筱苒凝眸问道,既然她有冤屈,为何甘愿在这青楼中过日子?也不去大理寺伸冤?

    “我去过啊。”紫嫣一声嚎啕,哭得快喘不过气來,“只是……大理寺的人说,想要击鼓,要准备状纸,请状师,然后还要自己找证据才可以翻案,光是请大名鼎鼎的状师,至少就得一千两白银,我家徒四壁,哪里有那么多银两?只能……只能在这青楼卖身,卖笑,想要筹钱,等到日后有钱了,洗刷掉身上背负的冤屈。”

    小竹也在一旁捂着嘴啜泣,对于紫嫣,她是同情的,一个女子,在眼见爹娘惨死后,想要讨要公道,却被人污蔑,背负了双亲的生命,被打入大牢,又被夺去了清白,换做是普通人,早已三尺白绫,上吊自尽了,怎么可能还千里迢迢赶到皇城?

    莫筱苒低敛去眸中的冷色,拳头在膝盖上时紧时松,这件事,她管定了!

    “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写到纸上,这件事交给我,”她抬起头,眼眶有微微的红,平心而论,若她是紫嫣,恐怕早已走上了极端的道路,“我帮你,我一定会帮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