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蹻闭目思索片刻后,猛地睁开眼睛道:“兄长,若是大王不迁移淮北的百姓,不主动放弃淮北,那么韩国、越国、齐国就都有可能,尤其是韩国与越国,攻打盟友总是容易一些。但是现在,大王对齐越两国用兵的机会恐怕要大一些。”

    庄辛继续问道:“那么就是齐国还是越国?”

    庄蹻摇头道:“恐怕都有可能,对齐国来说,可以以淮北为诱饵,诱使齐国前来收回失地,然后据城而守,消耗齐国的国力,最后趁机联络盟友伐齐,以此继续削弱齐国。对越国来说,以淮水为防线,集中兵力攻打越国,要知道大王这几年来一直在巩固广陵城,而且连司败都派过去了。”

    最后,庄蹻轻声喃喃道:“或许越国可能性还要高一些。”

    庄辛点头道:“不错,愚兄也是这么想的,但无论大王对哪国用兵,肯定都是在东方。”

    庄蹻闻言叹了口气,自己身为郢都的低级将士,恐怕短时间内无法上战场了。

    见庄蹻脸色一黯,庄辛笑道:“贤弟,你的机会来了。”

    庄蹻精神一振,看着庄辛道:“兄长的意思是···”

    庄辛突然站起来,而后大声道:“想我庄氏一脉,乃是庄王的后裔,可是几十年前楚宫所发生的惨案,导致我庄氏从此一蹶不振,主脉逃亡国外,支脉进一步沉沦。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庄周,结果他竟然宁愿贫困一生,也不愿意回国用事。我听说庄周妻子死的时候,他请不起鼓乐,只能自己敲盆唱歌送走亡妻,贫困到了这种程度,他依然拒绝了大王的邀请。”

    说着,庄辛长叹一声:“自从不久前廷理自杀后,如今庄氏一脉,就只能靠你我兄弟二人,其余族人,不过常人罢了。”

    “只是即便如此,愚兄入仕之时,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谒者而已,而贤弟大才,胜过愚兄十倍,进入军中,也仅仅只是一个百夫长,你我兄弟二人,连大夫都不是啊。”

    庄蹻被庄辛说的一黯,心中也是。

    庄辛接着道:“但是,现在大王给了一个机会,一种重振庄氏一脉的机会就在贤弟眼前。”

    庄蹻闻言行礼道:“请兄长指点。”

    庄辛道:“这次愚兄会随鄂君前往广陵,鄂君是什么样的人,不仅楚国人知道,恐怕天下都知道。愚兄承认,论做买卖,我们庄氏一脉的人绑在一块也不是鄂君的对手。但是此去广陵,必然战事连连,以鄂君以及鄂君手下那些人的能耐,恐怕也就是守住广陵城罢了。”

    “若是贤弟信得过愚兄,何不随愚兄一同前往广陵,如今鄂君和鄂君的手下,精通做买卖远胜于行军作战,但是江淮一带风起云涌,正直多事之秋,鄂君可以说得上是无人可用,只要愚兄找到机会,将贤弟推荐给鄂君,那么以贤弟之能,一定很快就可以崭露头角,成为鄂君的左膀右臂。”

    “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庄蹻愣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兄长所言极是,与其呆在郢都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百夫长,倒不如去广陵搏一搏。”

    说罢,庄蹻掏出自己的军牌,往桌上一扔,道:“这个百夫长不做也罢···”

    三日后,鄂君带着自己鄂相司马等心腹属臣,庄辛带着自己的族弟庄蹻,跟着鄂君,从郢都出发,顺江而下,望广陵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