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田露心里承受能力并不强大,宽解了家人,负面情绪让自己受影响,也会不好受。只是她自我开解力比母亲强一点。

    只要发现家人不愉快,田露的心情就会变得非常不开心。

    每次接到负能量的言语就感觉到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只知道将面临着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为的重担,心突然间好累,如同天空布满了乌云,好像快要下大雨了,倒希望痛痛快快地下一场雨,雨水冲刷掉所有的不快乐。

    家务事无尽的烦忧,是开心的、不开心总会潜移默化传递给田露。这段时间,老家的事影响到田露。田露心情变得抑郁了许多,往事如昔,历历在目。

    轻风伴随着城市的铜钱味拂面,乡愁不断。突然好想好想已故的爷爷,那个全家最有智慧、最明事理的人,也是把她似如掌上明珠的人。

    想起爷爷就泪漪涟涟,以前把对爷爷的想念埋在心里,一旦触碰,思念就如排山倒海涌来,她是一个不愿意看到亲人离去的事实,总觉得死人的事那是别人家的事,是很遥远的事,可是生老病死、天灾人祸它确实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田露的亲人间,让她如梦一场,不相信这是真的。

    面对现实,不得不接受,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却实实在在的永远离去了,不得不去承认,不得不面对现实。

    现在只能片片回忆,看到与爷爷有关的一景一物都会触景生情,潸然泪下。

    记得初中那会儿,学校在县城,离村子十来里。变天了,变冷了,几乎班上的同学家长都没有送衣送伞的,在一个下课时间段,爷爷拿着衣服和伞径直走到教室,递在了她手上。

    田露瞪了他一眼,怪他寒酸、怪他老,到学校给自己丢人现眼。只是冷莫的瞟了一眼爷爷,问道:“你怎么来了?”爷爷从田露的眼神里也看出了不悦,温和地匆匆回答:“怕你冷啊,变天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教室。那个时候的爷爷并不显老,健步如飞,有时候在家里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父亲田罗马倒是爷爷田今目培养的一个败笔,资质平平,不求上进,只追求自己的小世界小爱好,在家庭里没有负起一个有担当人的角色。也许是爷爷奶奶太强悍了,才显得父亲懦弱。

    爷爷是一个村子里有声望的人,在田露面前却时常被田露“水”,大概是被爷爷宠坏了,在爷爷面前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回想起来,田露觉得太不懂事,虚荣心太强,不说是爷爷千里迢迢送寒衣来学校,至少是十里路冒寒冷而来。自己为何那样冷淡待爷爷,热面碰冷面,害得爷爷一点面子和尊严都没有。

    爷爷温暖待田露的画面闪现眼前,却再也不见爷爷身影,听见爷爷声音。

    还有,爷爷每次都爱把最爱吃的省给田露吃,每次周末放学都会驱车送她上学,还有无尽的学费,回忆历历在目,这些优待,田金是享不到的,爷爷在富养孙女。

    在田露的童年记忆里,田露总以为家里很富有,总以为是世上最富有的人。当有一天,田露离开村子到外地求学,田露才知道,原来,好多家庭都比田露要富裕,大有井底之蛙,爷爷让田露的概念里,没有穷的字眼,从来没有感受到穷的滋味。

    可是,从小受到爷爷的呵护,如今却再也得不到爷爷的呵护了,翅膀硬了飞出了巢,再也不需要爷爷了,可是她不知道在爷爷面前,她永远是一个小孩子,无论走多远,爷爷永远对她牵肠挂肚,再想听一次爷爷的声音都难。待她懂事后,想要孝敬爷爷,却再也不能尽孝了,唯一的方式就是对这个家庭要好。

    田露对家族的扶持尽微薄之力,虽有时也怨二婶和奶奶总爱开口要钱,田露还是伸出了援手去帮她们。这里面有温顺孝悌的母亲从小就教育田露要孝顺,也有田露爷爷的谆谆教诲。

    在田露爷爷去世后,田露父亲田罗马才慢慢担负起家庭的责任,开始有所为,只是在奶奶罗大花面前还是一样会唯命是从,即便是错的,只要不是离谱的,也当成是对的去做。

    思绪飘飘悠悠。田露开始思考人生,她希望的赚更多的钱去改变田家的生活状况,她常想,如果早一点赚钱,让田家的人早日搬到城里,爷爷就不会因为地震而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