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修养,徐故秋算是修养缓过劲来,今日阳光正好,天晴朗无云,此刻她正懒懒的依靠在床榻上,看着从窗牖处撒进来的微光,好不自在。

    若是对面无人叨扰,自会更好,她颇是无趣的看了眼对面之人,不甚用心时不时点头笑笑,面上倒是无半分不耐。

    让她算算,这是今日第几波人了?

    说来,自她进这渊亭阁来,倒是头一回这么热闹,简直算得上是门庭若市了。

    她掐了掐手中的玛瑙红珠算了算,约莫是第三波,她真是有些累了。

    她瞥了眼正打哈切的白萝嘉,手撑在软枕上笑道“二舅母,若是有什么事儿,您尽可直言,我瞧着四妹妹困乏的很,她年纪尚小,可坐不住的。”

    陈氏在这坐了快一柱香了,东扯扯西扯扯,实在无趣,平日里可未见她有这么热络,陈氏比之老夫人有些气度,却也向来对她的遭遇冷眼旁观,说来,她的境地倒是未见的比徐故秋好到哪处。

    李氏偏爱幺子,却格外苛刻幺媳,二子无德行,她不怨怪旁人,竟是将错处归结到陈氏身上。她觉得是陈氏无能,未能服侍好白二留不住他,才致使他留恋花巷,且她嫁入白府多年,也未有一嫡子,倒是庶子高树,是故多年来受了不少气,索性她母家有些能耐,不然怕是更难熬。

    跟在她身后的白萝嘉近乎几回要撑不住睡去,她比之徐故秋小上三岁,是二爷与陈氏的嫡女,面容娇憨的可爱,脾气向来直愣,有着些小姐脾气却没什么心机,说来,除了长一辈的,她们这些小辈,尤其是姊妹间,倒是没什么大的隔阂,相处来都是和睦的。

    由是这白萝嘉,对她,一贯算是不错的。

    陈氏低头看了眼窝在怀里的白萝嘉,好笑的敲了敲她的头,见徐故秋说的直白,她笑着捂唇道“瞧你说的,哪有写什么要直言的。”

    顿了下又道“不过是你明日便要启程回京,老夫人放心不下,特要我来叮嘱你些。”

    徐故秋笑了,那老妇到底是派了说客。

    “二舅母直说便是,三娘谨记外祖母嘱咐。”

    见她乖巧,陈氏募自松了口气,她本是不愿前来的,只是熬不住婆母的眼色,才巴巴的跑了这一趟,被迫从中调解,她也是百般不愿,她这身份不尴不尬,与徐故秋实在算不上有什么干系。

    她干笑一声,亲昵的握住她手道“好孩子,舅母早前便知三娘是个好孩子,果未让舅母失望,你祖母自你缠绵病榻后,焦躁的也急病了,本想亲自前来叮嘱一二,确实是起不来身,便让我来跑着一趟,你可别怪她老人家罢。”

    起不来身?还是磨不开脸低不下头?

    徐故秋闻言垂眸,看向自己冷白的纤纤软指“三娘明白的,劳二舅母辛苦了。”

    见她只字未提李氏病情,陈氏心咯噔一下,知她心里到底是介怀的,毕竟婆母待她确实算是刻薄,只是她连问都不问,倒数出乎陈氏预料。

    她只得挑了话头勉强接道“不辛苦,不辛苦,咱们本身一家人,操心操劳自是应该的,你祖母平日里对你虽严苛,切实是器重你的……”说完忽而语重心长“哎”了一声,又道“这白家,目下只有你父亲是成器的,可想白家你几个叔伯,依旧无名无功,实在是有愧对你外祖父,索性你侯爷此下扬名立万,得圣人青眼,想你外祖父若是泉下有知,也可含笑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