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酒店签到的大巴车上。

    余莲坐在最后排的角落位置,双手托腮,神情恍惚。

    向来高调的单芳,则在最前排,和同事们炫耀着张锲给她新买的礼物,搔首弄姿,掩嘴浅笑,恨不得一整个车厢的人,都以她为中心。

    时不时,单芳还会偷偷打量自己,眸底深处,是抹不尽的骄纵与孤傲。

    余莲视而不见。

    冬季的白天,比想象中要短太多,三四点钟,天色已经蒙蒙黑,街道两侧,闪烁的霓虹灯已经亮起。

    余莲眯起眼,伸手在车窗涂涂画画。

    她自幼被生母无情抛弃,虽然那时候,还未彻底明白失去母爱,对自己的人生意味着什么。

    可小孩子,心思敏感,哪里会一直天真无邪?

    记得有次,几个相邻的孩童结伴散学,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争执起来,其中个头最大的孩子,狠狠推了自己一把。

    并恶狠狠的嘲讽着,大家都说你是没妈的野|种,我们不要和她玩了,免得被这个没教|养的野|种带坏!

    那是余莲第一次亲身经历,幡然顿悟,原来没妈的孩子,真的会区别对待。

    自卑。

    委屈,难过。

    身体发肤,由内而外,最真实最刻骨难忘的感受。

    以致于这么多年过去,她对孩童时代,所经历的那一幕依然记忆犹新!

    之后,一群孩子蹦蹦跳跳呼啸而去,将她扔在空空荡荡的田埂边,没人拉她起身,也没人安慰她。

    那天。

    老余打着手电筒满世界的寻找自己。

    余莲已经记不得,当年,沈少卿是怎么找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