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的时候,景钊这里来了第一个造访的人,说造访也不算,只是来传个话。

    人已年迈,背有些驼了,沙哑着声音:“少爷,家主请您过去。”

    景钊转着手腕,给兰草喷了水,头也没抬,平静道:“知道了。”

    ……

    雨歇了,天还是阴着,枝梢上褪不干净水珠。

    躺在床上的人望着窗外,分明是中年的年纪,面容憔悴的却似垂暮。直到听见有人敲门他才转过头:“进来。”

    消毒水的味道很重,景钊没忍住皱了皱眉。

    病房很安静,尤为明显的便是各种仪器里的机械声,和景钊叫的那一声“父亲。”

    “坐吧。”常年卧床的人声音中总是添着些虚弱和疲惫,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周前,前几天在处理分公司的事。”景钊回道。

    “咳咳、咳……”按理说入夏的风已经不凉了,景方远却还是止不住咳,咳的整个身体都在起伏。

    景钊给他递了水,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原本还杂着黑发的头发已经尽数花白

    “怎么突然又恶化了?”景钊问的是景方远的病情。

    缓过来后,景方远颤抖着全是针管孔的手,放下杯子:“时辰到了,该的吧。”

    景老爷子的忌辰快到了,家族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而之所以大大小小辈分旁支都回来,却是因为景方远。

    景老爷子一生两儿一女。

    长子便是景方远,长子的性子随了母亲,温和老实,老爷子的狠辣几乎是一点没遗传到。也正因为这样,当初老爷子把家主的位置给景方远的时候,起了不小的争议。

    要说最像老爷子的,除了景钊这个长孙外,应该就是他的次子景琛了。

    老夫人生下景琛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