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惊愕,久久说不出话来,但听她继续说道:“我不允许自己活成那副模样。我宁可不嫁,身败名裂,老死宫中,也不能受人摆布,活得不如猪狗。”

    “不至于的。”忠义侯回过神来,微微摇头道:“你挑个咱都城里头的人家,瞧好了,把亲事定下,女大当嫁,他不会不同意。”

    “他真就会不同意。”钟离莜笃信不疑地说道:“外公,我是赵家人。他不会让我跟大家族的人联姻的,又觉得嫁给小门小户,或者招个驸马丢人。说到底,我得发挥了价值才行。”

    忠义侯垂首看向茶杯,没有反驳。沉默了许久后,钟离莜忽然说道:“其实我都想好了,与其嫁个不喜欢的,不如在宫里养些面首玩。听话又好看,何乐而不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你!”忠义侯先惊后怒,咣唧一砸桌子咆哮道:“昭懿!你胡说什么!皇室颜面都让你丢尽了!你给我跪下!”

    钟离莜顿时呲溜一声滑到了桌子底下,乖乖巧巧地跪在地上辩解道:“我就这么一说,您听个乐呵……”

    “我乐得出来吗!”忠义侯怒发冲冠,指着房门吼道:“滚!不要再踏入我赵家门!”

    “哎……”钟离莜打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跑出屋去,下台阶时余光扫到屋外的管家,嘴角微微上挑。

    忠义侯目送着她出了院子,余怒未消般又吼了几声,让下人来打扫,然后负手进了书房。关上书房门的一瞬间,忽然笑了起来,小声嘀咕道:“臭丫头……长大了,糊弄不了了。”

    ……

    “我的妈呀,殿下您没事吧!”芸雁小腿肚子发软,被钟离莜一同扯上马车后,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忠义侯怎么了?奴婢在屋外听见吼得好大声,怎么就急了?”

    钟离莜挑起窗幔一角,漫不经心地说道:“无碍,许是心疼我吧……随军这么些年,谁问过我愿不愿意?而我又能保护得了谁?唯独他记着。”

    芸雁愣住,眼底翻出了泪花:“殿下,您受苦了。”

    “这就是命。”她收回视线,看着芸雁笑道:“我享公主殊荣,就得付出代价,皇室不会养闲人。”

    “可是……”芸雁想说些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马车一路往宫中驶去,途径某个巷子时忽然走不动了。外头乱哄哄的,一片人头攒动。钟离莜悄悄看了一眼,发觉附近全是青年人。车夫跑来禀报道:“殿下恕罪,小的们图近道走了这条路,却忘了前头是驿站。附近全是赶考的,把路堵了。殿下受累多呆会儿,小的们这就把车绕出去。”

    “不着急,让我多瞧瞧咱颢国的青年才俊。”钟离莜让车夫把马车停在路旁,兴致勃勃地趴在窗户一角上往外瞅。芸雁也不好拦她,只能尽量小心别让她露出模样。

    日落西山,人群渐渐散了,考生们陆续回了驿站歇息。忽然,有几道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隐约瞧见远处有四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围住一瘦弱青年,趁人不备,连拖带拽地掳进了巷子里。

    光线幽暗,她瞧不清那些人的模样,只觉得瞅这架势有点凶多吉少。而天子脚下当街行凶,她还是头一次遇上。好奇心驱使着她下了马车,带上面纱与侍卫一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