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年掩了房门点上蜡烛,向蓝岚扬一扬眉:“脱衣服。”

    少年精致的猫儿眼已经哭肿了,虽然暗恨还是逃不过被人享用的命运,但事到如今只能完全交付信任,安慰自己至少周映年花名在外不会太粗鲁,乖乖脱干净了衣物,光着身子冻得瑟瑟发抖。再次抬起头时,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映年竟兀自除去了下身衣物,一旋身倚靠在床榻上,大大方方地向他敞开双腿,亮如星日的眼中水波流转,嘴角依然是熟悉的矜柔浅笑。

    ——这是邀请么……目光向他腿间一滑便凝滞了,蓝岚瞪大了眼睛,明明周映年才是阴阳双身、生而注定承欢人下的那个,却如此坦荡恣肆,反倒衬得他像只被嫖的鹌鹑一样自卑又敏感。

    见他半晌不动弹,周映年装模做样叹一口气,向雌穴里探进两根手指浅浅抽插起来,用指腹磨蹭着圆圆的阴蒂,不久穴口便泛出水色。他两指成剪撑开入口,又向蓝岚扬一扬眉,只是这次眼中明显多了戏谑之色。

    眼球完全黏在熟红的花穴上,蓝岚猛地回神慌慌张张爬上床,小心翼翼抚上身下人光滑的大腿内侧,豹一样强健有力的肌腱放松时,在手下显得那样绵软温驯。

    周映年两腿一合夹住他的腰,拿脚后跟在腰后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谑笑道:“莫非阁下看一看就饱了?”

    蓝岚脑中嗡地一声,竟似忘记现实的一切,眼里只剩下两腿间摄人心魄的那一道润泽艳红。没什么经验地将诚实硬起的阴茎刺入了又湿又软的肉壁里,他不懂什么技巧,只知道蛮力往深里捅,顶得周映年蹙了蹙眉头,灵活地扭腰拿通道里的敏感点去蹭龟头。

    太久没有承欢过的雌穴紧致干涩,受不住主人如此催折,可怜兮兮泌出更多情液。终于让穴里的敏感点被照顾到,他渐渐尝到性爱的快美,得了趣便雅兴大发,放浪的熟妇一般哼哼唧唧呻吟起来。

    称得上初次破身,蓝岚最后一点自制力也灰飞烟灭,身上全是汗珠,眼底也带了发狠的红,抬起头又撞进他脉脉含情的眼波中。似是惬意慵懒,周映年微微眯起眼睛,唇角笑容温和,一双明亮的眼瞳中水光盈盈,更显得顾盼风流,顿时叫蓝岚生起万千绮丽遐想。

    ——似乎无论自己做些什么,都是可以被宽容谅解的。

    双眼荡漾着的七分醉意三分情意显得那样深情,几乎让蓝岚恍惚了。他差点就要相信,其实周映年早已真心托付,只是怕惊扰自己才将情思暗藏而已。

    ——是不是一个人完全赤裸时,才会卸下伪装,变得更坦诚一点的?

    他想入非非,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还掐着人大腿根部,触电般一颤,掩饰般轻轻抚过指甲掐出来的凹痕,又忍不住顺着肌理摩挲着皮肤上微微隆起的泛白的陈年伤疤,心中万种温柔:是怎样无情的兵刃,才舍得在艺术品般的肌肤上留下祛不掉的刻毒印记?

    可惜他却不知道,周映年纵横情场靠的本就是这一双流转多情,无论对谁都像是衷情深诉的眼瞳。

    ——在这样深情的目光中,有多少人能说服自己不要动摇,不要相信周映年确乎倾心于己?

    似乎过了一辈子,又好像只有一瞬间,蓝岚腰眼一酸,怀揣着小心思挺进最深处,幻想能将子孙后代全数灌进尽头的那张小嘴里。他早已沉迷,甚至想不到自己简直称得上早泄,脸上飞起艳红,听着耳旁绵软呻吟喘息,还当雄风如此,心旌摇曳意乱情迷下就要去亲周映年嘴唇。

    却发觉前胸一凉,什么坚硬的物件抵住他的胸膛,拦住了前倾的身体。他茫然低头,原来周映年还拎着那个酒坛,搁在肚子上阻止了自己的索吻。想不通为何情人如此喜怒无常,便小心翼翼瞅周映年的神色。

    男人懒懒散散半倚着床头,抱着酒坛又往喉咙里倒了一口,略有些涣散的眼中情丝如旧,柔和磁性的声音里还染着情欲的温软,吐出的话语却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蓝公子,多余的事就不必做了吧。”

    蓝岚心下酸涩,想起当年还跟在周映年身边时,从来不曾被这样客气疏离地称呼过,愣愣地蜷起手指,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何而来。记忆里那个柔柔和和唤他“山风”“山间清风,难道不是很美的意象吗”,那人这样胡诌道、对他百般纵容的人,早就像秋扇一样被随手抛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