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应下,当晚黎建鸿就拿到了一份朴素的盒饭。阿宽还揣度上意,定了一个蛋糕,给学霸小孩庆祝。又给黎建鸿拿了酒,给小孩拿了果汁。

    这是黎建鸿第二次看见段少辞。两年前的那一次,一群小孩站在他面前,他实在是没记住谁是谁。这一次再见,他也确实觉得段少辞眼生得很。

    段少辞之前就被教过,乖乖地喊了声“黎爷”,哄得黎建鸿龙心大悦,把段少辞按在自己身边坐着,在他肩上拍了拍。

    段少辞成绩好,脑子也聪明。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在根据情形不断地在脑中更新信息。黎建鸿长得高大,力气也大,厚大的手掌拍在他的肩上时,他觉得骨头都要震碎了。但是他不动声色地忍了下来,还是维持着一副开朗笑着的模样,“黎爷”叫得活泼,但完全摒除了两年前被训练出来的娇滴滴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少年的明媚与灵动,可以说完全符合黎建鸿心中好学生的模样。

    黎建鸿问了段少辞许多学习生活的问题,段少辞一一答了,他又在酒劲下冲动地表示:“你这成绩,只要一直保持下去,我认你做干弟弟,那都是给我长脸!”

    一时间众人心思浮动,段少辞立刻就着这个势头,没叫“黎爷”,响亮地叫了一声“大哥”。

    读书明志,段少辞颇有一些紧张而自负地觉得,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和这些人做一路人,但他同样清楚,在他拥有自己的羽翼前,黎建鸿的庇护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他必须讨好黎建鸿,靠近黎建鸿,树大招风也好过让阿堵物影响圣贤书。

    这恩宠仍没结束,最后黎建鸿说:“你考这个成绩,是给整个社团都长脸。这样,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一时间,段少辞脑子飞速转动,他立刻想到了一个黎建鸿肯定会喜欢的要求:“黎爷,我每次假期的时候在宿舍里学习时都觉得太吵了,可不可以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自习呀?”所有的小孩不分男女都挤在一间大宿舍里,而他觊觎主管的单人房已经很久了。

    “这好说,”黎建鸿一拍大腿,“明天,不,今晚你就搬出来!”

    “谢谢黎爷!”段少辞眼睛发亮,随即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黎爷,我还有一个很小的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

    真是一招险棋!段少辞虽然表面上落落大方,实则已经心跳如雷。一招试探,只看黎建鸿底线何在,是真的惜才,还是规矩严苛。

    “你说。”黎建鸿仍是刚才的语气,丝毫看不出想法。

    “我想提前预习一下高中课程,但是高中教辅有点贵,我的生活费有点紧张……”

    “简单,”黎建鸿大手一挥,“要多少钱,回头给阿宽说,从他那儿直接拿。”

    “谢谢黎爷!”段少辞立刻笑开,又有些害羞拙劣地举起杯子,“我以果汁代酒了,敬您一杯……”一副纯真又努力模仿大人的样子。

    黎建鸿被哄得喜笑颜开,和段少辞碰了,一饮而尽。“你们看看段少辞,不要钱不要东西,上来两个愿望都是要学习。”黎建鸿拿筷子点点其他几个孩子,“多学着点,读书这个事,只要你们考上了,我就供你们读。要是有本事读到博士,我就供到博士!”

    黎建鸿并不知道研究生已经可以拿工资了,他对读书人的崇敬让他觉得知识当然是要付费的。不过这无伤大雅,将来走的最远的段少辞也只是读到了硕士。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孩子,聚会也散得早。九点的时候,段少辞就已经打包好自己的东西了。

    阿宽等在他们宿舍门口,见他出来,只是示意他跟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