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号入夜时分,莫斯科周围的炮兵阵地陆续安静下来,天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

    “炮击……停了?!”直到最后一发炮弹落地爆炸后半个多小时,“地下莫斯科”作战指挥室内,顶着一双熊猫眼的米纽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一旁同样顶着熊猫眼的朱可夫。这些天来欧洲联军猛烈的炮火把他们折磨的不成样子,甚至一度以为炮击会就这样持续到世界末日呢。

    朱可夫微微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似乎是停了。”严重的失眠加上这些日子炮击的摧残,让他的精神更加恍惚,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萎靡不振,简直可以用风烛残年来形容。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浓茶,缓了缓神,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半还是早上七点半?”

    米纽克晃了晃脑袋,伸出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盯着自己的手表看了半天,才回道。“是晚上七点半。”

    朱可夫又喝了一口浓茶。“也就是说德军明早就会发动总攻。米纽克同志,通知下去,让战士们准备战斗。”

    米纽克点点头。“是!朱可夫同志,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您也回去休息吧。”

    朱可夫并没有拒绝,放下茶杯点点头。“我确实有点累了。”说着站起身来,却觉得浑身绵软无力,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您没事吧?司令同志!”见状米纽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要扶住他。

    朱可夫摆摆手,示意他并无大碍。“就是坐久了,腿有点麻而已。”说着扶起桌子想再次起身,连着站了三次才坎坎站稳,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走去。

    见状米纽克还是不放心,赶紧叫来朱可夫同志的勤务兵,让他搀扶朱可夫同志着回去。

    刚走到门口,朱可夫又停下来,扭头吩咐道。“米纽克同志,让我们的战士也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恐怕就没有休息的机会了。”

    “是,您放心。”想想那些同样饱受炮击折磨的士兵,米纽克心中叹了口气。相比离地面八十多米深的作战指挥室,大部分士兵只能呆在离地面四五十米深的地下工事内。连他们都快承受不住了,更何况还是那些士兵。

    不说那些时不时砸下来的可怕钻地弹,光是那连绵不断的炮击声都比他们听得清晰,也更容易崩溃。这两天自杀、自残的士兵人数已经多达一万多人;而普通百姓的伤亡更是不计其数。好不容易坚持到炮击结束,却只有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明天就要投入战场与敌人拼杀。

    “……”再次叹了口气,他决定还是赶紧把命令传达下去,让战士们抓紧时间尽快休息,能多休息一分钟是一分钟!

    而此时,更下层的斯大林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斯大林正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莫洛托夫。倒不是从几天前一直骂到现在,而是刚刚他又让马林科夫去把莫洛托夫找来,说有重要使命要托付给他。

    马林科夫头都大了,他上哪去找已经叛逃、不知去向的莫洛托夫(也许是去了西伯利亚,也许是去了柏林)。只能将其叛逃的事情再次如实禀报给斯大林同志,结果就是引得斯大林同志大发雷霆,再一次歇斯底里的咒骂起莫洛托夫。看他激动地神情,要是莫洛托夫此刻站在病床旁,斯大林同志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其撕成碎片。

    马林科夫只能无奈+郁闷的站在一旁听着斯大林同志的谩骂,忽然注意到从头顶传来的爆炸声似乎消失了。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仔细听了半晌,确实听不到爆炸声。

    他赶紧打断斯大林同志的谩骂。“斯大林同志,您听,德国人的炮击停止了。”虽然这间病房房处于地下最深处,比起上面那几层,听到的炮击声几乎微不可闻。可这些日子斯大林同志的神经越来越敏感,晚上稍微有点动静都会被吵醒。

    医生说斯大林同志的症状可能是神经衰弱,可斯大林同志已经严令禁止任何穿着白大褂的人物进入他的病房,也拒绝吃药,任何药片儿类的东西都不得出现在他眼前。结果就导致斯大林同志的病情越发恶化。如今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就好像是皮包骨的感觉。

    正咒骂莫洛托夫的斯大林被马林科夫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