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好,向晚刚进京在新单位尚未定级的时候,是向晚出面给他跑的关系,有了顾家和向家的双重加持,加上顾知非本人的能力与履历,才有了后来的提拔重用。要说不好,向晚曾经写信给纪委监委,卡在顾知非考察公示的关口上,实名举报顾知非生活奢靡,险些让提拔搁置。

    也不知道向晚是想帮他,还是想害他。

    按理说,他们一个从商,一个从政,明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却不知为何一直牵扯不清,甚至有人觉得他们私下里其实已经反目。

    可是向家依旧推举顾知非,顾知非遇到难题时,向晚也会主动出面帮他疏通关系。举报陷害之类的事似乎只是个不靠谱的谣言,当事人并未受到影响,而顾知非去了新单位后工作繁忙,几乎不再参与圈子里的聚会。

    一向不爱掺和这些事的向晚更是销声匿迹,直到上个月某个游戏忽然大爆,在网上刷了屏时,才有人发现那是向晚的公司开发的。

    如今几个月没露面的两人,刚一见面,竟然还亲上了。

    几个知道点儿内情的太子党面面相觑,头头雾水。

    顾知非推开向晚,轻声道:“晚晚,你别这样。”

    向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错综复杂,令人看不分明。他穿着一件没有任何装饰的白T,外面套着一件衬衣,简简单单的衣着,让他看起来无辜且纯澈。酒劲儿上来后,向晚的脸色有些发红,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时,顾知非抓住了他的手腕。

    “晚晚,别喝了。”

    向晚抬眸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动:“听说顾少订婚了,还没来及恭喜你。”

    顾知非自觉已经断情绝爱,不会为向晚再有一点儿波动,可在这一刻,却感受到了万箭攒心之痛,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往扑面而来,裹着曾经没顶的欢愉与窒息的痛楚,毫无预兆地倾泻下来。

    向晚把酒杯换到右手里,仰头饮尽,抬手轻拭唇边酒渍,不冷不热地道:“顾少可真不够意思,订婚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不通知我喝杯喜酒。”

    他熟练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扯起嘴角道:“我敬顾少一杯,祝顾少百、年、好、合。”他面上带着笑意,眼神却是冰冷凌厉。

    顾知非蹙眉看着他,向晚忽然身子一颤,酒洒出来了些,落在他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向晚冷冷地拂开顾知非的手,站起来一饮而尽,狠狠摔碎了酒杯。

    组了这个局的何为看出来向晚来者不善,笑着打圆场:“向少好酒量啊!刚好这有瓶好酒,是老陈他家的酒庄里最好的,我好说歹说才要过来这么一瓶,来咱们……”

    向晚的眼里只有顾知非一个人,他微微仰起头,睨着顾知非道:“顾少最近好忙啊,我约你几次,你都说没时间。”

    顾知非沉静地看着向晚,等他说出后面的话。

    何为紧张地看着向晚,咳了一声,道:“向少喝多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都回去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