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非自嘲地笑了一声:“晚晚,既然分手了,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他霍然回身,目色含怒地看着向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次的会面于两人而言,俱是伤筋动骨,之后的两三个月里,顾知非都拒绝再听到关于向晚的任何事。

    只言片语都不行。

    九月底,顾知非在南方调研时遭遇台风,车辆在水里抛锚,他下车后不小心被倒下的树枝划伤,被雨淋了的伤口未能及时处理,有些感染。

    恶劣环境里,连去医院看病都成了十分艰难的事。

    顾知非在附近的卫生院简单处理了伤口,回到下榻的酒店后仍坚持工作,等意识到身体不对劲让前台送来体温计时,顾知非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

    他带来的常用药里没有退烧药,好在服务员非常热心,见他生病就帮忙冒着大雨去给他买退烧药,于是顾知非就窝在沙发里等服务员回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有个电话打来,是个没名字的陌生号码,顾知非也没精力细看,接通后哑着嗓子道:“喂您好……”

    “非哥?”向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病了?你在哪儿?”

    顾知非只觉头痛欲裂,向晚的声音像是一剂毒药,让他瞬间失了神志,心中更是难过到承受不住。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第二天台风刚停,向晚就赶了第一班航班过来照顾他。

    不知是不是生病让人变得多愁善感,顾知非只觉自己心痛超过了头痛,隐隐约约竟还有一丝委屈的情绪夹杂其中,让他更觉混乱。

    向晚耐心地把毛巾放在温水里浸湿,拧掉多余的水分,再一点点地擦拭着身子,以达到物理降温的作用。顾知非握住他的手腕:“不用了,已经吃过药,过会儿就好了。”

    向晚的视线从手腕缓缓移到顾知非脸上:“你嫌弃我?”

    顾知非缄口不语。

    向晚没有像以往那般闹脾气,反而继续给顾知非物理降温,道:“虽然你不想听,但我也不想被你误会。之前在酒吧撞见那次,我并没有跟任何人发生关系,但你也知道,我这人懒得解释,误会就误会了。可是非哥,你不一样。”

    向晚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不想被你误会。”

    房间里忽然没有了任何声音,过了会儿,向晚继续道:“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似乎有点儿被我哥觉察,我特别害怕……我当时想着,我们认识的时候不算长,而且彼此都是男人,不会有什么未来,不如趁着感情还不深的时候当断则断吧。可等到真分手了,我才发现,我们的感情并不是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而是……怎么说呢,反正分手之后,我挺痛苦的。”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却有些意外地温柔。

    向晚在顾知非面前一直表现得柔柔弱弱,倒不能说他一直都在伪装,而是他本身的冷淡性子一旦加上喜欢的因子,就会让人觉得他像一个柔软无害的毛绒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