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南京府本身就出了事情,目前赵云安还在私下里查勘,所以南京府此时民间还算是宁静,可私下里的高层人士却是人心惶惶的很,生恐哪一天就有大内侍卫上门拜访。

    二来是苏州府知府闵志富被山越人劫走,生死不知——谭纵和曹乔木倒是巴不得这人死干净点,跟随闵志富来无锡的人里头除了战死在无锡城外的外,其他也大多有伤在身,而且这些人在无锡也还在养伤。至于苏州城里留守的,却是十不存一,整个苏州府衙却是彻底地被翻了个遍,就连闵志富留在家里的下人们也是逃的逃、散的散。

    好在闵志富的妻子在老家呆着,否则只怕也难有好结果!

    所以说,偌大一个南京府,此时除了杭州府外,曹乔木竟然是不知道该从哪抽调人手过来。只是即便能从杭州府抽人,这却也是桩麻烦事。要知道这杭州府知府苏明微好来却是不好走——总不能过些日子朝廷人来了又把人苏明微再踢回杭州去,故此调苏明微来却不是个好办法。

    而若是从杭州府下面抽人过来,这资历、品阶却又不够,只怕到了苏州府里也是个做媳妇的命,根本只能当个摆设。原本南京府的同知崔奕倒是有这个资格,资历也够,只是这崔奕却是恰好北上京城去吏部复命了,只怕十天半个月的还回不来。如此一来,便形成了眼下这么个尴尬的局面。

    而到了最后,曹乔木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谭纵这位绝对值得信任的人了。而且谭纵原本就是当过官的,想来临时过去糊弄一下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这才让曹乔木从苏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回到了无锡来。

    只是这一个小时坐下来,谭纵与他东拉西扯的,就是不问苏州的事情,他就不好开这个口,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利。曹乔木是看出来了,谭纵其实对他的来意是心知肚明,东拉西扯地乱聊其实就是摆明了不愿意参合的态度。只是,曹乔木却是真的找不到人接手了。

    曹乔木在心里纠结了许久,见谭纵仍是躺在床上一副惫懒模样,心道再与你磨叽还不知道的耗到什么时候去,干脆就单刀直入道:“梦花,这一次你定是要走这一趟苏州了!”

    谭纵见曹乔木竟然说出来了,心里止不住就是咯噔一声。他别的不怕,就怕曹乔木提出来强迫他去干。好在谭纵有好借口,因此微微定神后,很是干净利落地拒绝道:“曹大人,你倒是说的轻巧。就我这模样,你觉得我还能去苏州?”说着,却是故意拿右手在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左手上拍了拍。

    “啧……”曹乔木也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因此也只得无奈低头。只是曹乔木也是被逼无奈了,竟是不顾身份地给谭纵下绊子道:“你不去也成。”谭纵知道曹乔木这句绝对只是个过场,因此连忙竖起了耳朵,好听这曹乔木又想了什么烂招对付自己。

    果然曹乔木接着就耍无赖道:“我知道你最是有鬼主意,你不去的话就给我想个人选出来,否则你就算是四肢不能动,只要这嘴巴还能张口也得给我去苏州城里坐着。”说完,曹乔木却是又嘿嘿笑道:“我与你说,这一府知府的椅子可是高的很,你现在不坐日后怕是就没机会坐了!”

    “谁愿意坐谁坐去,我稀罕的很。”谭纵却是不屑地撇撇嘴。

    这知府虽然和后世的省委***差不多大小,可谭纵却不是官迷,更何况家里已经有了二十万两的钱财足够他和家里的女人花销一辈子。所以说别说是知府了,就算是六部尚书的椅子他也没兴趣去坐。

    曹乔木却是对谭纵的俏皮话毫无反应,只是拿眼瞪着他,好像是赖定了谭纵一般,让谭纵浑身一阵不舒服。

    便在这个时候,一身家居服的苏瑾却是拖着研钵从门外进来:“适才听曹大人要我家相公找个人选,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