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龚家呢?”周敦然点了点头,他这下终于知道官家为什么要让谭纵主持扬州府的事务,与只知道埋头查案的自己想比,谭纵不仅眼界更全面,思路更缜密,而且处处维护官家,他对此是自愧不如。

    “明天晚上,将龚凡……”谭纵想了想,伸出右手手掌,冲着周敦然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黄公子,他可是‘候德海’被杀一案的关键人物,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官家那里会不会不好交代?”周敦然见状大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谭纵竟然会杀了龚凡。

    “钦差大人放心,一切由在下负责。”谭纵若无其事地冲着周敦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只有死人,才最令人放心。”

    周敦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听不明白谭纵在说些什么,不过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临晨时分,就当鲁卫民在厢房里审问龚家下人的时候,周敦然发出了命令,扬州城内那六家与龚家结亲人家的府邸,被打着火把的城防军军士团团围住。

    随后,在一阵吵吵嚷嚷的喧哗中,正在被窝里睡觉的六家家主被军士们粗鲁地带走了,走的时候身上仅穿着睡衣。

    军士们就守在府门外,六家的家人被告知,除了买菜的人外,其余人一律不得踏出府门半步,否则以格杀勿论。

    由于六家被城防军士兵搅得鸡飞狗跳,惊动了附近不少居民,居民们趴在窗前和门前,惊讶地望着六家的家主被带走,私下里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中午,陪着周敦然审了一夜龚家人的谭纵哈欠连天地回到了家中,他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施诗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他。

    “大哥,龚家真的是谋杀‘候德海’的元凶?”施诗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在谭纵耳边问道。

    “嗯,证据确凿!”谭纵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条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

    “石夫人刚才来了,正在客厅与二娘说话。”施诗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开始并不相信龚家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于是小声向谭纵说道。

    “她来的还真快。”谭纵闻言微微一笑,抬步向府里走去,“有客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施诗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焦虑的神色,快步跟在了谭纵的身后。

    与龚家结亲的六家家主被抓的消息今天一大早就传遍了扬州城,施诗知道石夫人此来是求谭纵帮忙救石老爷的,二娘好像收了石夫人什么贵重礼物,看样子准备替石夫人说话,他不想谭纵因此陷入险境,毕竟欺君之罪可是十不赦的大罪,谁沾上的话,不死也要脱层皮。

    客厅里,杜氏正陪着一脸焦急的石夫人说着话,与上一次的衣着光鲜相比,石夫人现在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一脸的素颜,打扮得就像一个大户人家的老妈子。

    自从石老爷被城防军的人抓走后,石夫人是一夜未睡,从城防军气势汹汹的架势上,龚家一定是出了大事,石家恐怕要被牵连上了。

    想来想去,石夫人觉得也只有谭纵能救石家,救石老爷一命,于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后,趁机溜出了石府,前来黄府求援。

    为了让杜氏帮自己说话,石夫人将假传的一颗夜明珠送给了杜氏,杜氏哪里见过这么珍贵的宝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