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官家对谭纵如此看重,谭纵又要成为赵玉昭的驸马,面对着清平帝面前最红的红人,故而他对谭纵显得客客气气。

    说句不好听的话,安德山虽然现在威风八面,但毕竟是个奴才,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官家百年之后,像他这样的前朝老人必定会受到冷遇,新官家绝对会用自己的体己人,现在多个朋友,以后也会多条出路。

    “安总管,公主没事儿吧?”从安德山的语气和神情上,谭纵知道赵玉昭没什么大碍,但是他不放心,于是开口问道。

    “太医已经开了方子,休息一段时间就可康复。”安德山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地向谭纵说道,“谭大人,你这回可要多谢谢昭凝公主,如果不是昭凝公主求情的话,你此时已经被官家关进了刑部大牢。”

    说完之后,安德山扭身返回了坤宁宫,一名小太监领着神情有些愕然的谭纵走向上书房。

    一路上,谭纵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赵玉昭,弄不明白赵玉昭为何要推自己下水。

    与此同时,谭纵的心中对赵玉昭充满了感激和好感,作为一名高高在上的公主,赵玉昭竟然可以宽容一名差一点使得她丧命的人,这在历朝历代的皇室中实属罕见。

    谭纵原本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清平帝的雷霆之怒,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只是和风细雨,不用说,赵玉昭功不可没。

    就在谭纵胡思乱想的时侯,小太监领着他走进了上书房,示意他坐在椅子上等待后就离开了。

    谭纵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清平帝领着安德山走进了上书房,他见状连忙起身,冲着清平帝躬身行礼,“微臣监察府江南六品游击谭纵,拜见陛下。”

    “坐!”清平帝瞅了谭纵一眼,在书案后面的雕花楠木椅子上坐下后,向谭纵说道。

    “谢陛下。”谭纵坐回到座位上,侧着身子对着清平帝。

    安德山知道清平帝有事情要和谭纵谭,于是冲着房间里的宫女和太监挥了一下手,那些人随即快步离开了。

    走出上书房的时侯,安德山顺手带上了房门,然后亲自守在门外,防止有人接近。

    “扬州和苏州的差事办的不错,可惜收官有些拖泥带水。”清平帝端起桌上的香茗品了一口,抬头看向了谭纵。

    “陛下,毕时节是个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臣怕他疯狗乱咬人,这才将其杖毙。”谭纵闻言,清楚清平帝指的是毕时节,沉声解释。

    “一条丧家之犬而已,谅其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清平帝闻言,不屑地一声冷哼,随后对谭纵的做法表示了肯定,“你做的也对,与其让他胡言乱语,不如让他永远闭上嘴巴。”

    “陛下,能在江南布下如此庞大严密的一局棋,对方的实力定然非同小可,微臣曾经听扬州城飘香院的院主梅姨说过,毕时节是在二十年前入京之时发生的改变,如此说来的话幕后主使定在京城,而能使得毕时节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死心塌地的追随,想必幕后主使的身份无比尊贵!”谭纵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向清平帝说道,“微臣想来想去,二十年前能使毕时节甘心拜服的人必定对大顺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因此想到了一个人,但是并不敢肯定,直到微臣在毕时节毫无防备之下问了他一个问题,这才肯定,江南之事与那个人有关,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你问了他什么?”当谭纵说道“使毕时节甘心拜服的人必定对大顺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时,清平帝的眉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他早就接到了汇报,知道毕时节最后是因为谭纵的一句话吐血而亡。

    “陛下,微臣问他,‘武忠恩,你如此在这里卖命,不知道京城里的那两个主子以后会不会记住你的功劳?’”谭纵闻言,一本正经地向清平帝说道,他并没有点出“那两个主子”是谁,因为他相信清平帝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否则也就不会让自己在扬州和苏州下重手,给予对方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