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谭纵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看来忠义堂的人要开始进攻了。

    不用谭纵吩咐,鲁卫民等人各自散开,领着各自手下的人,列队守在院子里,严阵以待。

    出乎谭纵的意料,忠义堂的人并没有冲击府门,府门左右两侧的围墙忽然响起了咚咚的声响,震得围墙一阵颤抖,原来有几队忠义堂的人各自抱着一个圆木桩,正用力撞击着围墙,凌副香主决定利用自己人多势众的优点,一鼓作气拿下府衙:

    府衙前院的人加上囚犯和狱卒,也不过四百多人,而忠义堂经过补充后,人数又达到了上千,拥有绝对的人数上的优势。

    府衙门外的街道上,凌副香主和武副香主、齐副香主被一群人簇拥下,站在府门外的空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队人哼哧哼哧地奋力用圆木撞着围墙,有几处围墙在圆木的撞击下已经出现了裂缝。

    “凌副香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攻打府衙、谋害钦差大人,你不仅要忠义堂乃至漕帮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还要抄家灭族!”望着摇摇欲坠的围墙,武副香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愤怒地望向了凌副香主。

    “本副香主不管什么万劫不复,也不管什么吵架灭族,本副香主接到的命令是攻陷府衙,杀了钦差大人和里面的那些富商,在没有完成这个命令下,谁也无法阻止本副香主!”凌副香主扭头看着瞪着自己的武副香主,语气冰冷地说道,“对了,还有那个钦使大人,如果一次杀两个官家任命的皇差,想必也开创了大顺朝的一个先河吧。”

    “什么!”武副香主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凌副香主的目标不仅是钦差大人,而且还有参加酒宴的那些富商们,尤其是还多出了一个钦使大人,凌副香主这样做简直就是要使得扬州府大乱,不,是整个江南大乱。

    齐副香主也被凌副香主的话惊呆了,他岂能不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由于外界不明白今晚这件事情的真相,他和武副香主事后肯定要被认为为罪魁祸首,那样的话一定要被满门抄斩的,搞不好还会夷三族。

    武副香主和齐副香主的身旁都是凌副香主的人,两人的手下在外围,由于他们的身后各有一名拿着匕首控胁迫他们的大汉,因此两人虽然万分惊愕,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只可能白白送了性命。

    终于,轰的一声,一段围墙再也承受不住圆木的大力撞击,轰然倒塌,紧接着,它周围的围墙也相继倒下,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没有了围墙的阻隔,院子里的军士、囚犯与院外街道上的忠义堂帮众相互瞪着对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弟兄们,帮主就在里面,救出帮主,为许副香主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不等那些灰尘散尽,凌副香主拔出了腰里的刀,冲着院子里一指,口中冷冷地迸出了一个字来,“杀!”

    “杀呀!”听闻此言,聚集在街道上的忠义堂帮众顿时潮水般通过府门两侧坍塌的城墙,高喊着向里面的军士和囚犯杀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谭纵见状,抽出了手里的唐刀,冲着那些冲过来的忠义堂帮众们一指,大吼了一声后,抬步向忠义堂的人冲了过去。

    当双方的人潮汇合在一处的时候,血腥的杀戮开始了,不少人纷纷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中。

    沈三和沈四紧紧跟在谭纵的周围,除了两人之外,铁牛也拎着斧头尾随着谭纵,他也没有什么招式,只是凭借着一身的蛮力,将手里的斧头舞得虎虎生风,忠义堂的人碰上即死,挨着就伤。

    随着越来越多忠义堂帮众的涌入,一场大混战在府衙的前院拉开了序幕,对战的双方都杀红了眼睛,仅仅凭借着身上的衣服来分辨敌我,不少人都是在杀了对方一个人后,被对方的另一个人砍倒在地。

    屋顶上的弓箭手们在射完了手里的弓箭后,将手里的弓一扔,拔出腰间的刀就跳下了屋顶,加入了战局。

    对于谭纵来说,他此时所要做的就是机械式地挥动着手里的唐刀,去夺取那些挡在自己面前的忠义堂帮众的性命,杀人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成为了手臂肌肉无意识的痉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