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饱思淫欲,饥寒生盗心。严酷的经济状况,使女真人很快忘记了不过十多年前他们不堪被契丹人压榨,不得不起兵造反的事情,当他们将危机转嫁到了其统治下的各族民众身上。逼的这些人铤而走险。或是逃亡或是走上了反抗暴政的道路,不断的民变更加快了金国经济的恶化…

    “二爷,今年元旦如何过,还要一切从简吗?”见喜跟在赵柽身后小心地问道,马上就要迎来兴国三年,去年官家‘节约闹革命’,裁减宫中用度。连元旦朝会的歌舞都取消了,还美其名曰树立新风,清除官场奢侈之风,其实还是因为钱的事儿,不得不算计着花。

    “好了,不要啰嗦了,好不容易出一趟京城,又提这些烦心事儿!”赵柽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他自从三年前回京即位,每年除了到巩县祭祖就没有离开过汴京一步。这对于‘野惯了’的赵柽好比是坐牢一般,今年刚进腊月他便早早的安排出京祭祖,其实是想透透气,给自己放几天假,见喜又提公事他当然不高兴了。

    “二爷,不是我啰嗦,诸事多要提早准备,否则事到临头岂不手忙脚乱!”见喜浑然不顾地又说道,他很怀念过去整日陪伴在官家身边的日子,虽然总是被他捉弄,可现在官家忙得昏天黑地,他这个内侍省的头每天也跑的脚不沾地,两人想见一面也不容易。

    “好好的一个早晨又让你搅了,真是败兴!”赵柽皱了下眉头说道,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尤其是当个好皇帝,他多年遛早的习惯都被早朝替代了,每天不是面对大臣们的唠叨,就是如山的案牍,今日得空在陵园中转转,想着那些死去的祖宗们不会打扰自己,没想到见喜又偷空跟自己耗上了。

    “二爷,当年内侍省有内侍三、四千人,现在只有二百多人,还要分到各宫伺候,我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再不早作安排,累死我也做不完啊,您心疼心疼我吧!”见喜愁眉苦脸地说道。

    “唉,没办法啊!谁让我缺钱呢,养不起这许多的人!”赵柽拍拍见喜的肩膀,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笑道。

    “二爷,您不要再哄我了,若说去年缺钱尚能说的过去,今年两税及商税入库六千三百万贯,与和往年几乎持平,除却开销外,尚有二千万贯的盈余,已比前代好了很多。”见喜撇撇嘴说道,官家又用此来搪塞自己,刚才算的只是国库的收入,小金库还没计算在内。

    “你倒是精明,算盘打得叮当响,是有些盈余,但是这些钱还有大用,发生饥荒怎么办、女真再次入寇怎么办、若有天灾如何,这些钱还需应急的!”赵柽绷着脸问道。

    “二爷,那么说来今年还是照去年之例布置准备?”见喜说道。

    “不错,钱现在要用到刀刃上,虽有盈余但是也不能铺张浪费,还不如将那些扎鳌山的丝帛做几身衣服的好!”赵柽笑笑说道,心中却感慨这钱来的还是有些慢。

    赵柽当政后取消了一些重复收税和中央、地方胡乱摊派,按说税赋在新的税收来源没有培育成熟时应该猥琐,但是税赋并没有减少,这不但应归功于三冗问题的解决,且应该记在官风的转变上。

    比如二税的征收上,宋代立国之初就建立在对官僚地主的纵容上,以此显示‘宽容’,官员一边拿着历代少见的优厚待遇,一边照旧贪污受贿,徇私舞弊,东窗事发时还可以从祖宗遗训中得到法律的豁免。

    地主大肆兼并土地不算,还要把这土地隐瞒起来不交税,仅仅京师附近的土地,连皇帝都不敢丈量,这个月下令丈量,下个月就收回成命,自称害怕”扰民“,王安石要在全国范围内丈量土地,很快就成了奸臣。

    赵柽当政后对各级官员进行了清洗和调换,那些贪官污吏都被排除在外,他虽然不能保证一个不剩,但是比之从前已经是天壤之别。在他们的配合下,对全国土地进行了摸底和重新丈量,查出了大量隐匿的土地,使收税的基数扩大,所以税种少了,可税额却没有下降。

    另外赵柽对盐茶酒铜铁这些商品依然进行管制,也对盐铁这些与生活息息相关相关的物品买卖降低了税收,但是对酒喝茶的税收没有降低,反而加重,因为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且少喝点酒,少喝点茶是死不了人,也不会引起社会的动荡。这些管制物品也给大宋带来了二千万贯的收入。

    再有算上大头的收入就是商税,随着各地税率的降低和国外贸易的兴起,沿海港口已经逐渐形成固定的税收来源地,将来规模只会越来越大,钱也必会滚滚而来,流进大宋的国库。但是现在赵柽正筹划着一个大行动,消耗的金钱只有这些是不够的,苦日子还得先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