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赵柽在苏州的日子看似惬意,其实他心中也是心怀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次能否瞒过女真人,甚至骗过朝中的百官,从而完成战役准备,以达成战斗的突然性,闪击金国。

    “陛下,礼部马侍郎送来消息了!”见喜走进亭中,给官家和黄经臣分别施礼,别看如今物是人非他已经是内侍省的头儿,但是对黄经臣还是敬畏有加,在他面前不敢有丝毫放肆,如过去一样规规矩矩地报道。

    “他怎么说?”赵柽停止和黄经臣的交谈扭脸问道。

    “陛下,马侍郎说已经依旨放了扣押的金使并礼送出境,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但是女真人太过贪婪,索取无度,还要恢复纳贡,显然毫无诚意,他想终止会谈!”见喜回禀道。

    “嗯,你派人告诉他,该硬一些的时候还要硬一些,纳贡可以,但是前提就是必须要交还辽王和被虏的所有宗室、大臣和百工,他们不答应就接着谈,千万不能停下来!”赵柽想了想说道。

    “马侍郎还说了些秦副使的情况,言其有出卖大宋利益的行为,请示陛下是否将他撤换!”见喜赶紧答应道。

    “不行,把他换掉戏就没法唱了,叮嘱只需马扩盯好他便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因为一时意气坏了大事!”赵柽急忙说道。

    “是,小的明白了!”见喜答道。

    “这秦副使可就是先朝的御史中丞秦桧?”黄经臣插嘴道,他是情报司的创始人之一,也是赵柽创业初年最为信任的人,所以两人说话都没有回避他。

    “正是此人,他年初突然归国。说是从女真人手中逃出来的!”赵柽喝了口茶说道。

    “看官家的意思对他十分不信任,可此人官声先前还是不错,也曾力主抗金,难道他已经全然变了?”黄经臣对秦桧原来还有些好感,可皇帝对他起疑心必有道理。他疑惑地说道。

    “此人曾从学于汪伯彦,跟着他能学什么好,过去那一套都是拿来骗人的,现在居然骗到我的头上了!”赵柽笑笑说道。

    “恶师未必有恶徒,陛下不会由此及彼,因为汪伯彦得罪了您而先入为主吧!”黄经臣也笑道。

    “怎么可能。黄伯您想一个被女真人掳走的敌国大臣必定会是被严加看管,想要成功逃脱本就是万里无一的巧事,而秦桧不但带着老婆一起回来了,还带来整整一船的财物,更奇异的是他一个书生竟然能手刃看管他的几个女真人,这是不是太过蹊跷了!”赵柽翻了个招牌白眼说道。

    “哦。确实是够奇怪的,也足够引起怀疑的了!”黄经臣点头道。

    “所以我就让人查了查他在金国这几年的所为,这小子混得还真不错,不但成了宗翰的心腹,为其倚重,还成了女真贵胄们的座上宾,争相宴请他。陪侍的都是他们的侍妾!”赵柽冷笑着说道。

    “呵呵,也许他是在骗那些女真人,以让他们放松警惕好脱身啊!”黄经臣说道。

    “若是他只是为了活得好一些才跟女真人虚以为蛇,只是有损小节,倒也无什么大碍,可他却在与金人的谈判中屡次泄露机密,那可就是国贼了!”赵柽道。

    “所以陛下就将计就计将他派去谈判,借其手去骗女真人!”黄经臣心中暗乐,秦桧够倒霉的,他这是小骗子遇到了大骗子。皇帝从小就靠骗人起家,现在已经进化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他摆明了骗,雍容大度的骗,带着强大的理念。让世人受骗之后还在琢磨是不是要回报以欢呼地去骗,秦桧怎么可能是的对手,而这回真是把他给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呢!

    “这小子就是个受虐狂,如果回国后早早改过,虽不复重用,却也能得个温饱,可惜他…”赵柽叹口气道,好像十分惋惜,其实他也想不通秦桧是如何想的,这种形势下为什么一条道走到黑,乐观的说他是一个因为特殊政治需要被金国放回来的对女真人、汉人的利益同等看重的囚徒;恶劣的分析呢,他就是一个出卖了人格,甚至因为在北方受到严重摧残,导致心理变态,回归了汉人区域之后,仍旧无法克制地为施暴者忠心服务的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