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出于对宋军火器的了解和经验所得,完颜彀英明白与敌作战最主要的是要最大限度的减少火器对他们的伤害。而靠重甲增加防御力是最不可取的,不但效果有限。且因为负重增加使战马无法快速冲击,还影响到士兵行动的灵活性。可要减少宋军火器的伤害只能采用快速突击迅速攻入其阵中,以近战的形式与敌混战,使宋军的火炮失效,连珠枪无法肆意射击,也能使宋军没有时间调整阵型使用其擅长的‘石墙’冲锋,这才能最大的减少自己的损失。

    其二、通过侦查,完颜彀英获知宋军前锋军和中军大队相距约三十里,在中军接到前方遇袭的消息后以急行军的速度赶来增援,最快只需半日的时间。因此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富裕。就要求金军不能打持久战,必须速战速决。要达到这个目的突袭是最恰当的方式,而为了麻痹敌军。完颜彀英还故意示弱,大军一直留在南岸,使宋军感觉仅凭数千肇州军是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假象,从而放松警惕。

    另一完颜彀英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善后。如果自己的作战计划成功,全歼或重创宋军的前锋军,宋军虽有可能会因此退兵或踌躇不前,但他估计遭到宋军疯狂报复的可能性才是最大。所以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能够使这次胜利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不仅能阻止宋军过江。还要迫使他们退兵……

    水中的时间似乎漫长又短暂,游过江心后。完颜彀英稳稳被急流冲的歪斜的身子抬头看看前方,前锋已经上岸。肇州城的灯火依旧,这说明情况没有变化,宋军并不知道有大军来袭。他用脚跟使劲磕了下马腹,战马加快了速度,簇拥在他周围的亲兵们也紧跟上来。

    好一会儿,完颜彀英感到身子一震,战马的蹄子终于踩到了河底,这时有已上岸的兵丁蹚水过来牵引着战马上岸。借着月光他向四周张望,现在已经约有三、四千人上了岸,军兵们都忙着披挂盔甲,整理兵器,挂上弓弦,准备战斗,其间还不断有人靠过来。按照计划最少应该有两个万人队上岸,可现在周围明显不足此数,显然是被江流冲到了下游,或是因为江雾的遮挡没有看到肇州城上的灯火而迷失了方向。

    “统军,周围情况如常,没有发现宋军侦骑。”最先率军上岸的万夫长乌林石家奴过来施礼禀告道。

    “嗯,你军有多少人上岸?”完颜彀英顾不得换下湿衣,便命亲兵为自己披上甲胄,他点点头问道。

    “统军,已有三个千人队上岸,已集结完毕,可随时出发,其余各部正陆续上岸。”乌林石家奴说道。

    “很好,你即刻率兵出发,越过沙岗后前行五里便是宋军大营,尽量隐蔽靠近,越近越好,在三百步外开始冲击大营,进去后四处放火,搅得越乱越好。本帅会集结军兵随后赶到,围歼宋军。”完颜彀英心急如焚,但现在战事未开,又不能过早暴露企图,只能有多少人,先派出多少人,以免夜长梦多。

    乌林石家奴领命而去,完颜彀英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沙梁后,又命亲兵向东西两个方向寻找上岸的军将迅速向这里集结,可几个万人队是从多个渡口下水,在黑暗中被江流冲散的军兵分布在十数里的江岸上,一时间难以集中,而更多的人正在江水中沉浮,而现在已过了子时,再有两个时辰天就快亮了,没有了黑夜的掩护他们将付出更大的伤亡。

    “哪里来得声响,快去查看!”完颜彀英正整顿兵马,突然听到北边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和杂乱的马蹄声,而由于沙梁的遮挡他无法看到肇州城上的灯火和那边的情况,急忙令人去看。

    “大帅不必担心,也许只是宋军的游骑,末将即刻派人将他们干掉。”万夫长蒲察说道。

    “不对,你马上令军占领前方的沙梁布防,以防是宋军发觉我们渡江前来阻挡!”按照时间估算,石家奴应该还没有到,可马蹄声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枪声,而一队游骑至多百人,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的,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们与宋军大队遭遇,被迫迎战。但许多部队还在泅渡中没有上岸,若是真是宋军杀到,岂不是进退不得了。

    “是,统军!”蒲察迅速点起本部刚刚集结的五千余人去夺占这片地区唯一的制高点。

    “统军,大事不好,肇州城方向灯火凌乱,隐有枪炮声传来,似是宋军在攻城。另有一军正向江岸而来,可天色太黑看不清旗号,不知是哪部兵马!”派去察看动静的亲兵飞马而去又飞马而回,气喘吁吁地报告道。

    “快,立刻吹起号角,令各军即可向肇州方向突击,与宋军接战。”完颜彀英一听就知道预想的最坏情况发生了,一定是宋军发现了准备夜袭的石家奴所部,两军爆发了战斗,而肇州军则出城增援,现在只有趁宋军仓促迎战的机会提早发动总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