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抑制地,我想起了姐姐。

    除敏谦外,我几乎没跟人提起过她,因为我总不知道怎麽说起她。

    在最美好的年岁里,她Si於自杀。

    怀揣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带着腹中未成形的胚胎,自足有十三楼高的顶端一跃而下,摔得支离破碎,让人光是想像就足已深陷梦魇。

    但那不是属於我们一家的恶梦的起源。

    真正的源头归根究柢,是自qIaNbAo犯大庭广众之下强行掳走姐姐,并於暗巷内伤害她开始的。

    记忆里,那几天的天气特别不好,大雨整日整日的下个没完,从清晨下到傍晚,眼见着临近吃饭时间,白日里前往学校参加暑期辅导的姐姐却迟未归家,外头雨势又大,电闪雷鸣个没完,妈不由得担心起来。

    几通电话拨出去,那端始终无人接听,妈心神大乱,爸於是决定带她去寻姐姐,留我和弟弟看家。

    这一去,直到隔天早晨他们才返家。姐姐不在客厅里,妈坐在沙发一角暗自垂泪,爸沉着脸与许秘书及我未曾见过的陌生大叔交谈,茶几上还躺着几张单据。

    纵然当时年岁不大,有几件事我还是听懂了。

    一是姐姐被人欺负了,二是姐姐当街被人掳走却无人出手相救,三是那个混蛋跑了。

    好在警方动作不慢,没用上多少时日便将那混蛋逮捕归案。

    那之後的调查,爸妈不让我们参与,再次听他们提起时,那混蛋被送进监狱,连日来愁眉不展的姐姐总算重新展露笑容。

    可事情却没伴随那人入狱而结束。

    警方与社工频繁的进出在无意间引起街坊邻居的注意,通过观察与猜测,难听的舆论逐渐在小区中流传。

    一夕之间,姐姐从人人称羡的「别人家的孩子」,成为不知检点、穿着lU0露的nV孩子。每每出门总要承受邻居们的指点与鄙视的目光,甚至因着社区里住有与姐姐同校的学生,被人恶意歪曲过的谣言流进校园,造就同班同学的疏远排挤。

    姐姐的笑容再一次从脸上消失,曾经环绕在她身上的光芒变得黯淡。她不再自信,变得恐惧与人接触,成日关在房内,再不肯踏出房门一步。

    她蜷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以为不听不看这些人就会放过她。

    但她们没有。

    社群软T的私信与讯息,争先恐後地冲入保护壳,敲碎防护,将字字句句打进伤痕累累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