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着琉璃的菱花窗外,院子里的石榴树吐着新芽。

    帘子一晃,晏珍锦绣堆树般的身影钻了进来。

    晏欢乖乖坐好,看着晏珍上前向母亲行礼。

    “嗯,不必多礼,坐吧。”

    薛氏没有为难一个孩子的意思,白芙端了软凳上来,白芍端了热茶上来,晏珍看了一眼茶水,没动。

    “你平日里身子不好,这也过了年了,没事不必过来请安。”

    薛氏笑着,拿了个橘子在手里剥。

    “给母亲请安是女儿的本分,珍儿不敢忘记。”

    这话落在晏欢耳朵里,只觉得虚伪,她才多大啊,说话学着大人的腔调,真是不可爱!

    薛氏没有接话,把剥好的橘子放在女儿手里,这才将手放进如意端着的莲花纹铜盆里,“嘶这水怎这般烫?”

    如意闻言眼睛不由瞪大,见薛氏皱眉,一把跪了下去。

    曹嬷嬷见状眉头一竖,就要动怒叱责,薛氏看了一眼晏珍,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重新去打盆水来就是。”

    此时江汀院里,正坐在临水书阁里的邵氏绑着攀膊,描着画上美人的乌发。

    她生得不算极美,不过那一双似喜似嗔的含情眼配着那细细柳眉,樱桃般的薄唇,精致的鼻子,平白的多了几分少见江南风韵,那种欲拒还休的媚,真真是百炼钢也要化成绕指柔!

    “姨娘就不怕姑娘受委屈?要知道,那扶芳院的可一直不待见咱们院儿的。”

    邵氏的贴身婆子金嬷嬷斟了杯茶送上前去,邵氏看了一眼磨墨的丫鬟朱砂,小丫鬟会意,放下墨碇就退了出去。

    “珍儿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能不为她着想吗?”

    说着搁下笔,端了热茶抿了一口,“她若是想嫁个好人家,就得有嫡出的身份才配得上,薛氏顾着面子,不会为难珍儿,可这面上的功夫还的做足了不是?”

    金嬷嬷默然。

    那边,晏珍坐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要走,却被晏欢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