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里这两日不平静。

    温珣逛一个花园,都能听见两个宫女在谈论那日遇刺一事。

    “真的?萧侍郎的马车上,一点被箭射中的痕迹都无?”他们口中的萧大人,正是吏部侍郎,萧锐。

    “千真万确,好几位大人都瞧过了,侯大人还特地把马车带到御前,当众指着萧侍郎的鼻子阴阳怪气地说,那些箭只怕是晓得萧侍郎是京城一霸,不好惹,宁愿去找陛下也不去找他。”

    那宫女学得可真像,温珣差点没笑出声,这是侯蹇会说出的话。

    “还有曹大人和王大人的马车,你都不知道,上面才几根箭,只要好好地坐在车里,保准性命无虞,哪像咱们,漫天的飞箭,想躲都难,听说……”

    剩下的话,就是宫女几个聊的身边事,谁受了伤,谁又因这事调到了别宫别苑云云。

    温珣墙角听得兴起,末了还没过瘾,转头又去咏絮殿。

    他进屋的时候,行宫里的太医正给周戢换药,这么热的天,伤口一直闷着,已经有些发脓,浓黄色的液体混着红黑色成块的血迹,太医细细给他刮掉,可以看出侧腰部有一个洞状伤口。

    温珣忍不住把头转到一边,鼻尖还是能嗅到混合着药臭的血味。

    “你先出去。”周戢道。

    他点点头,去殿外等着。

    见此情景,那个太医笑道:“没想到温小公子会听殿下的话,若是别人这样命令他,早就甩脸子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周戢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但明显太医没信。

    等伤口前后清理完,又排了淤血,敷上药,包扎好伤口,按照往常那般叮嘱了一番,出来时,还真瞧见温珣站在廊下,见他出来,行了一个礼,小声询问周戢的伤势状况。

    往常只是听说过这么一号人,今日得见,太医觉得,还是莫要全信传言来的好。

    送走人,温珣进了内殿,瞧见周戢正要躺下,腰使不上力气,挤了满头细密的汗珠。

    他连忙上前去帮忙,埋怨道:“你就不会喊一声么,嘴长来作甚的,只会吃?”

    “习惯一个人。”周戢道,他只想帮温珣,从来没想过让任何人帮自己。

    温珣有些不愉,“那以后是两个人了,这你也要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