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婚事瞒不下去了,谢晏和索性大方承认:“我知道陛下对我好,只是京城虽大,哪里还有敢娶我的人家。”

    魏昭喉头一噎,若不是两人隔着辈分和年纪,他恨不得此刻就把这小小的娇人儿拥进怀里,轻怜密爱。

    “说的什么傻话,有朕在,谁敢委屈了你!”

    魏昭最终什么都没做,对着谢晏和轻斥道。

    谢晏和闻言,抬起头凝视着建元帝,她一双水眸清凌凌的,澄澈见底,盈盈眼波令人无法招架:“陛下,您会废太子吗?”

    谢晏和的问话可谓石破天惊,大逆不道的令魏昭恨不得当场将她打一顿。

    魏昭有心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心中虽然舍不得,却只能强装出威严来:“混账,储君废立,朝中重臣都不敢多言,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谢晏和被骂的眼圈一红,她垂下头,盈盈珠泪滚落雪腮,清甜的嗓音透着无限委屈:“陛下尚在,我都要被远嫁辽东借此避祸,以后,我还会有活路吗!既然如此,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谢晏和仰着雪白的脖颈,一脸不逊,宛如一只濒死的小兽般发出“呜呜”的悲鸣,偏偏却又哭的梨花带雨,懵懂、稚气,可怜、可爱。

    魏昭一颗冷硬的心脏几乎化成了一滩春水,哪里再忍心骂她,只剩下心疼。

    他一边给谢晏和擦着眼泪,一边安慰道:“好姑娘,快别哭了,朕不会让你落到那个地步的。”

    建元帝不安慰自己还好,这一安慰,谢晏和哭得更厉害了:“您就只会说好听话哄我。陈蓉恨不得我死,太子又一味听太子妃的,您如果真的疼我,就赐死陈氏。”

    谢晏和哭哭啼啼地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她张了张嘴,立刻羞愧地以袖掩面。

    魏昭完全没有预料到谢晏和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难道她还对太子心存妄念不成!

    魏昭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一双墨眸暗了暗,语气平平地道:“眠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晏和仿佛被魏昭吓住了,目光怔怔地抬头,雪嫩的粉腮犹带着几点泪痕,看上去好不可怜。

    只见魏昭的一双墨眸深不见底,望之令人肝胆俱寒。

    一丝凉意爬上谢晏和的脊背,尾椎骨一阵发麻。

    谢晏和有些恍惚地想面前的人早就不是她的叔父了,而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乾纲独断,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