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这番话说完,明显很尴尬的皮尔逊摇了摇头道:“杨你应该清楚,这次美英代表团來满洲是很机密的事情,而在英国本土能够在陆军之中,找到一个可靠,又精通军事的中文翻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为了保密又不能调动英国驻华大使馆的人员,时间上又很紧张,來不及仔细寻找,在莫斯科英国人更沒有地方去寻找精通中英文,并掌握熟练军事知识的中文翻译,所以只能使用临时从香港驻军快速抽调出來的翻译。”

    “你们中国的民族很多,地域也很大,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方言,即便是都是一个民族,各地之间的方言也不同,这位翻译是从香港抽调來的,只会广东话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谅解。”

    “我是列席者,也是谈判的一方,充当翻译很不合适,我看如果英国人同意的话,还是让你的那位美女秘书來吧,她的一口英文,如果不看本人,我甚至以为她是在英国长大的纯种撒克逊人,她现在是你们的英文翻译,我想她做这件事情还是可以的。”

    说罢,皮尔逊又转过头将杨震的意思和态度,向韦维尔上将已经英军代表团详细的解释了一下,那位韦维尔上将在听到皮尔逊翻译过來的杨震态度之后,到是蛮有大将之风的并未发火。

    不过明显对这位前香港皇家警察英国籍警官出身翻译,也是相当不满意的他,到是也接受了皮尔逊的建议,同意抗联的那位女翻译担任双方沟通的桥梁,他并不希望在刚一开始就闹得有些不愉快的双方,在因为翻译上不准确的原因再将裂痕继续扩大。

    在解决了翻译的问題,杨震并未急于回答韦维尔上将的提问,而放下手中的指挥棒,走到谈判席上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才开口道:“韦维尔上将,的确至少从地图上看,我们当时的情况还是比较有利的。”

    “但是你们认为我们在苦战几个月之后,还有后续攻势的能力,这一点我无法认同,韦维尔上将曾经担任过英国驻中东总司令,在北非战场上曾经与德意军队多次交手,虽然在最后的一次攻势的结果并不理想,但这并未是将军的过错。”

    “之前将军以手中绝对劣势,尚且还不断被抽走的兵力和装备,全歼了北非的意大利军队,那几战打的可谓是精彩之极,至于将军离开中东之前最后一场的攻势虽说失败了,但一场攻势的失利却并不等于那是一场败仗。”

    在不着痕迹的表扬了一下这位英军上将,以缓和一下之前因为与那位史迪威少将产生不愉快而造成的尴尬气氛之后,杨震才开始继续道:“作为手中曾经有着几个装甲旅,上千辆坦克,而且有着本土源源不断支援的中东战区总司令。”

    “韦维尔将军,我想你应该比那些空谈家、理论派,明白坦克在战场上大规模运用,最需要的是什么,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诸位,我们当时已经打不下去了,之所以还能守住眼下的战线,沒有被日军又赶回出发地,是因为我们的幸运。”

    “的确到战役结束的时候,我们在通辽与林西各有一个装甲旅、一个骑兵旅,以及一个全部配备了卡车,成为摩托化的步兵师,但是韦维尔上将,作为手中有着更加庞大机械化部队的您应该清楚,维持这样一支军队每日的物资消耗数量,尤其是油料的数量。”

    “面对着战场上每日巨大的消耗数量,我们到战役结束之前,战前储备的油料几乎已经消耗一空,到战役结束的时候,库存的油料已经见底,所有的油料集中到一起,已经剩余不到一百吨,这么一点油料,几乎维持不了一个坦克团的一次攻势。”

    “而且我军面对的不单单是油料的消耗,还有炮弹和航空炸弹等其他物资和弹药的消耗,在原有囤积的原材料已经消耗余烬的情况之下,到会战结束为止,我军所有储备的弹药已经只能维持一个星期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