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觉杨震多少有些面熟,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样,不过觉得面熟归面熟,但只是面熟而已,叶企孙可以肯定杨震不仅不是自己的学生,也绝对不是清华那个学院或是那个系的学生。

    而且叶企孙教授也听熊大缜说起过,杨震曾经在北平读书过,但是却是北平大学的毕业生,却并未在清华学习过,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算的上他的老师,如果说敬重,那么这个明显是谢师礼的举动,实在是有些不太恰当。

    尽管这位中国物理学的泰斗、宗师不知道眼前这位年纪轻轻,便身为几十万大军统帅的年轻人,是因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尊重,但无疑杨震的这个举动和态度,赢得了这位宗师的相当的好感。

    在恭恭敬敬的邀请叶企孙教授坐下后,杨震笑道:“叶教授是名满天下的大教授,中国现代物理学的奠基人,也是桃李满天下的教育大家,就是时隔多年还记不记得我这个三五年的时候,经常跑到清华噌您课的那个北平大学的青年学生。”

    “您还曾经因为这个东北流亡学生囊中羞涩,中午吃不起午饭,经常饿着肚子在您那一听就是一天的课,而特地交待清华理学院的食堂,免费给这个学生提供午餐,所有的费用,月底从您的薪水里面扣除,为了维护这个学生那点可怜的尊严,还再三的交待别人就说这顿免费午餐是清华为东北流亡学生免费提供的。”

    “虽然您不是我直接的授业恩师,我也只在您那听了一年的课程,但是正是那一年清华的旁听生活,却是我终生难忘的,您广阔的胸襟,让我受益良多,只是自从参加革命后,就一直沒有时机在见到您,但是今天我真的要和您说一句谢谢您,不仅那一年的学习,让我掌握了很多的现代科学知识,您的为人也影响了我很多。”

    杨震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些自己來之前的事情,会知道如此的清楚,在面对当初在北平求学的时候,给“自己”很大帮助的这位老教授的时候,这些事情不用去想就很是朗朗上口,而且无半点阻碍,说的好像这些事情,“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只不过在他看來,既然现在这些东西不由自主的涌到脑海之中,那就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也用不到刻意的去回避,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还有什么差别吗,不仅是在现在,很多的时候杨震都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只是偶尔无人时,或是与李慧兰相会勾起在后世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时,杨震也经常的自嘲现在的自己,已经混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后世來人,还是原本就存在这个时代的,两个时代的回忆,很多时候会同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样。

    见到这位后世闻名已久的物理大家,杨震激动归激动,但也只是像见到偶像那样激动而已,但是等这位叶企孙教授坐下的时候,很多原本他并未经历的往事,犹如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很多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考虑张嘴就來。

    这位此时正值风华正茂时期的教授,记忆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杨震这么一提,他略微一沉思,就想起來眼前的这个人多少有些似曾相识的人,的确和那个人很相似,如果在胖一点的话,脸色在红润一些,书生气再重一些的话,可以说就是一个人。

    只是他总感觉与当年那个文文弱弱,身为北平大学的学生,却是总是跑到清华噌课的那个沉默不语的青年人相比,眼前这个人虽然外貌相似,但是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觉察不到的差别。

    两个人长相相同,但却气质上浑然不同,一个是书生气十足,除了学习之外沉默寡言的瘦弱青年,一个却是满脸英气,身上甚至还略带着一些隐隐的血腥气,浑身上下透露着那股子杀伐果断气质的大军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