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出现这个情况,不单单是说明你们当团长、政委在基层干部的选拔上有毛病。

    而且你们对部队的教育也有问题。一个好的光荣传统,一支有优良传统的部队,固然是要靠一个好的带头人。”

    “但这种光荣的传统,却不是靠一个人能够保持下去的。是靠一代代人去珍惜,去保留、去传承下去的。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这是定律,也是必然的规律。你不可能长久的在一个职务上干一辈子。”

    说到这里,杨震顿了顿,看着所有在座的干部,明显加强了语气道:“我今天在这里在强调一遍。大家大部分都是战俘出身,被俘之前都来自各个部队,可以说是来自五湖四海。但我不管你之前在那个部队待过,你们之前的部队派系纷争有多么的严重。在这里,绝对不允许有山头主义的出现。”

    “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是我们大家一起创建的整体,是值得我们大家一起去珍惜的整体。无论你之前来自十八集团军、川军、桂军、西北军或是抗联的某一个军,但现在我们大家都只有一个名字,叫做抗联吉东军区。一支自己内部都四分五裂的部队是打不了胜仗的。”

    杨震的这番话不单单是单独对想要挽留被挖了墙角的爱将的杜开山所说的,他这些敲打的话是对着整个在会议现场的所有连以上干部说的。

    敲打的话说完,杨震看了看听罢自己话后,下面更是沉默不语,生怕自己也触了霉头的干部,便直接点了几个人的名道:“王光宇、刘长顺、杜开山,你们三个是自己团的最高军事首长,那就由你们开始,一个个的来。”

    几个团长听到杨震点了自己的名字,不由的一个个苦笑不已。而刚刚挨过批评的杜开山更是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只是司令员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又不能不说。被逼无奈的几个团长,只能挑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说说。并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只是出乎几个团长的意料。对他们提出的明显是鸡毛蒜皮的事情,杨震却并未因为这几个团长明显应付的态度而发火。虽然眉头有些微微的皱着,但却仍旧脸色平缓的仔细的听着、在散会之后,杨震苦笑着对总指挥几人有些郁闷的道:“大家都是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可是一个和蔼的人,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我,难道我是老虎不成?我又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人,不同意见还是能听进去的。”

    对于杨震的郁闷,总指挥道:“你倒不是老虎,可你这脸一拉下来,比这小兴安岭山中的老虎还可怕。我们都知道你的压力大,但你训人的时候总得给下面的干部,尤其是几个团干部留点脸面。”

    “他们几个都是团长、政委了,手下管着好几千的干部、战士。你只要发现问题,也不管场合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开训,这让他们怎么能下的来台?长此以往,他们在自己部下中的威信何在?”

    “我们都知道作为主要军事主官的你,心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们也不是说你批评训练不得力的干部不对,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多注意方法。不单单要让干部、战士有畏惧感,更要有亲切感。”

    “部队日常训练上不去,你心中着急这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婆婆该怎么当,你心里也要有个数。他们都已经是团级干部了,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毕竟已经陆续的开始成长了。很多的事情,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办。”

    “很多的时候,他们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你这个做婆婆的有些事情,总该是要放手的。你不能总是包办一切,看不过去张嘴就是一顿训。有很多的时候,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家。长期下去,不仅不利于干部的成长,也造成了干部对你过于畏惧,有什么心里话也不敢和你说。”

    “就像这次你发现司马峰是一个好苗子,想要调到身边好好的培养,这没有错。但你为什么不能私下去说,为什么不事先征求一下杜开山的意见?就算杜开山舍不得,但你完全可以听完他的理由再去说吗?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甚至他连嘴都没有来得及张,你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在那么多其他部队的干部以及自己的部下面前,你怎么能让他下的来台?”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在很多的时候,无论是军事干部,还是政工干部,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找李延平和老郭。即便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宁愿通过老郭转述,也不愿意直接找你。不是他们故意的冷落你、不想亲近你,是他们都被你训怕了。

    “别说下面的干部,就是李延平这个政委、老郭这个参谋长,有时候不一样也被你弄的下不来台。本来是他们分内工作,甚至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你认为不对,一句话就给否了。你可曾仔细听过,哪怕是征求过他们的意见?”

    “李延平是我的老部下,性格我知道,是识大体的人。老郭性子温和,也不是那种争权夺利的人。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你气跑了,或是闹崩了。自己内部都不团结,你还怎么带领部队去打胜仗?”

    “当然,你这副猴脾气也不是针对所有人。你是对越高级的干部越严厉,对于那些基层的连排级干部与普通的战士,反倒是很和蔼。对高级干部严格要求这并没有错,但你也不能弄的如此天差地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