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戛然而止。两人来到groundfloor,乐晞对顾天朗说了句“今晚给顾总添麻烦了,多谢您”就朝街边走去。

    顾天朗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追上去恼怒说道:“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有什么事不能直截了当地说?”

    “顾总希望我怎么说呢?我都说了我没事啊。”乐晞依旧十分冷淡。

    顾天朗愈发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那你能不能不要一边说没事一边又甩脸色给我看!”

    乐晞笑了一声:“好啊,你想听是吧?”

    她在街边站定,仰头望着他说:“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对你怨恨的要命,你越是假惺惺地做这些,我就越是讨厌你!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顾天朗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什么。

    “我以为我可以信你的,可是我错了。赵斯辰下台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谋划,是他姐姐和父亲对他痛下狠手,为什么最后只有我被整到这般田地?为什么我被那些人

    暗算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我被流放到澳门?为什么我来到这里整整一个月,你对我都不闻不问连一句安慰关心的话都没有?我以为我们是战友,但你为了自保,为了跟我撇清关系,还是毫不犹豫地把我当成了弃子。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救了我,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你救得了我一次,能救得了我下一次吗?只要我留在澳门,我对赵斯辰来说就永远是砧板上的鱼肉。所以这种马后炮除了让你自己心安理得,还有什么意义呢?”乐晞滔滔不绝地控诉着,将这一个多月来的愤怒不平全都对眼前的男人发泄了出来,尽管他是她的上司,并且刚刚将她从魔爪中救出。

    顾天朗却什么都没有反驳,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痛苦悲伤的神情。这是乐晞第一次在那男人脸上看到了这样的表情,她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她愣住了。

    她急于为自己的落魄和失败寻找借口,却忽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从来都不欠她什么。他已经给了她公平的规则,就像她当初要求的那样。她之所以沦落至此,是那些道德沦丧的败类的错,也是她自己的错——她本就将自己树立成了一个活靶子,不该如此疏忽大意,轻而易举掉入他们的圈套。想必她被流放之前,他一定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挽留,但他的力量在家族企业的掌门人面前终究无可奈何。如今他又甘冒不韪千里迢迢来到澳门保护她,作为她的上司和朋友,他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更多呢?

    乐晞久久凝望着他,翕动了一下嘴唇,闷声地说了句“对不起”,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是我情绪不好,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她哽咽说道。

    “乐晞…”顾天朗怜惜地看着她,抬手想为她擦眼泪。

    她却挡下他的手,说:“不用再管我了。”

    计程车在路边停下,乐晞匆匆上车,没有再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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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的前一天,乐晞一个人去了香港。这一方面是由于她不想独自过生日的凄惨情形被人知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赵斯辰和顾天朗,现下她既害怕再被赵斯辰找上,也无法再面对顾天朗。

    她订了一间位于铜锣湾的酒店,房间十分狭窄,窗外的景观也颇为压抑,只能望见些毫无美感的高层建筑而已。

    午餐后,她坐港岛线到中环,又搭天星小轮去了对岸的尖沙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