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依依没有得到响应,自是没趣,跟她闲扯了几句针线上的话,终于走了。

    “郡主,奉娘做了枣糕,我给您端上来吧?”小蛮站在阁子外头,小心翼翼的。

    陈娇摇摇头。

    “那樱桃酥酪呢?”

    陈娇没有搭理她,随手捡起旁边放着的针线篮子,刚才郑依依还给她带了两个花样子过来,一个是鸳鸯戏水,一个是并蒂花开,说是寻娘子托她送给陈娇的。

    “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花样扔回篮子,显出与平日完全不符的愁闷与反常。

    也是,那世子并非什么良配,郡主若生在寻常人家,嫁一个相貌端正,健健康康的普通人绰绰有余,偏偏她是九千岁的妹妹。

    “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为何不吃东西了?”陈憬突然出现,一身月白色常服,既没有戴纱帽,也没有束巾冠,像是熬了一夜才醒,没来得及打理仪容。

    陈娇身子一僵,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闷气,没搭理他。

    “怎么,你在怪哥哥不让你出去?”陈憬冷笑一声,走近了坐在她边上,“惯会使娇气,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如今出了事,担不起了?”

    陈娇嘴角一撇,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望着陈憬,像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你怕什么,事情还没有落定——”

    陈娇突然慌了,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终于开口道:“哥哥,这也许是娇娇的命,你就不要再管了……”

    陈憬眉一挑,看热闹似的瞧着她。

    “我、我并非不愿意嫁……总之是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宫中的,如果嫁了晋王世子,哥哥能不那么为难,娇娇是愿意的。”

    陈憬突然笑起来,唇边有一道浅浅的褶,相比陈娇软糯可爱的酒窝,显得斯文秀气,与太监内侍一类人相去甚远。

    “你这读不进书学不进礼的脑子,还担心我祸从口出,既然我陈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从来没有想过委屈妥协,你以为你嫁了就能给我解决什么问题?傻幺儿,哥哥与这些人的矛盾,并非你所能想象的那么简单。”

    又来了。

    陈娇坐回去,又在心底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先生教过的那个词,嗯……刚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