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卿转着轮椅过去,木质的轮椅在木质的地板上稳稳前行,没有发出一丝轻响,“发生了何事?”

    时子献扯了扯领口,眉宇间有着散不去的烦忧,“婚约的事情。”

    他有自己的教养,不愿在背后说人是非,只能浅谈几字。

    时子卿知他所言,“不喜欢为何还要娶?”

    时子献胳膊撑在膝盖上,手交叉着撑在眉心前,“是母亲以死相逼,平日里从不曾见她与那俞家小姐走动,不知何时生了这番让人非娶不可的心思。”

    他们这代人,在封建世俗与革新的冲突下长大,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厌恶达到了历代顶峰。

    就像文化上,传统文学有传统文学的好,新思想有新思想的好。但新旧思想的碰撞下,有一代年轻人必然是激进的,是做不到理智看待的。

    所以接受新旧思想教育的两种同龄人必然是格格不入的。

    时子卿未言,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不好插手,但姚蕾必须提防。

    姚蕾忽然将手伸向时子献,倒让人有几分疑惑。

    虎毒尚且不食子,当真有人连畜生都不如?

    时子献走后,时子卿从轮椅上起来,往寝卧走去。

    泠魅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迷迷糊糊看到身旁有人躺下,伸手去环来人的腰,头埋在了他脖颈间蹭了蹭,声音带了几分睡不醒的气泡音,“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时子卿将人给扶起来,“你这午休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了,该起了。”

    泠魅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住从窗口泻进来的阳光,声音有几分软,“每次一睡就不想起了。”

    时子卿给她盘着发,“鬼蛊的事情能跟我讲讲吗?”

    泠魅蹙了蹙眉:“察觉到你的腿有问题后,我就循着气息去找了,最终是在俞家的墓地下发现的,俞家的墓地下建了地宫……”

    时子卿将木簪给她戴上去,“毁了鬼蛊后果如何?”

    泠魅:“鬼蛊被毁,凡是借过运势的人都会遭到反噬,哪怕已经投胎转世的依旧会受到影响。”

    俞家像水蛭一样扒着京城运势强大的人家至少吸了百年的血,更何况这四九城本就是紫金之气环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