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亦原本还想着,穿进作息规律的铜鞍王府之后就改掉熬夜的坏习惯,从此开启早睡早起的生活。

    谁料到,今晚府门前的那一闹,反而让自己到后半夜还没法入睡。

    她背上被教鞭抽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铜鞍王连夜从宫里传了几个太医,来来回回涂了好几层药,又嘱咐了一堆才离开。

    即使是这样,苏小亦背上还是火辣辣地疼,不动还好,一动,人都得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在床上趴了快两个小时,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痛。

    房里只剩一支蜡烛还在坚强地燃着,其他的在下人出去时给灭掉了。

    外面的虫鸣整晚不绝,到此深夜,更显聒噪。

    不过没有唠叨的礼仪老师淳落,苏小亦已经觉得清净不少,也不敢奢求让外面的虫子闭嘴。

    苏小亦听人说,郡主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淳落都要先讲一节晚课,之后换衣服、就寝时的步骤举止也都是作为课程的一部分。

    就这还没完,由于淳落休息在郡主房的外间,所以郡主夜里起夜、说梦话都要在第二天被拿出来分析,如此下来,可以认为郡主整日都暴露在淳落面前,时时刻刻准备被教习礼仪。

    好在今晚淳落和风卿被铜鞍王叫去了,想必是因为重伤郡主之事,看来以后的课业会少很多,说不定铜鞍王一气之下还会将她们俩逐出府去。

    就在这时,苏小亦突然听到房顶传来瓦片碰撞声,在连续无尽的虫鸣中显得格外清脆突出。

    “刺客?”苏小亦第一反应就是刺客,大半夜在人家房梁上走的必然不会是良人,要么是刺客,要么就是盗贼。

    苏小亦浑身汗毛倒竖,顿感惊悚,心道这房中此时就她一人,若真是刺客那就完蛋了。

    正寻思着要怎么求救,忽然听到房顶传来一声熟悉的低沉嗓音:“郡主可睡下了?成二小姐来看您了,此刻正在房顶,郡主是否要见一见?”

    苏小亦出了一身冷汗,绷着的弦瞬间松下来,大呼了口气道:“我没睡,请她进来吧!”

    这时,正坐在屋脊上的柳浪对成黎做了个请的动作。

    成黎借着月色,打量着面前这位白须白发的柳管家,几乎和雪一般白的长眉长须,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了,但皮肤露出的地方还是能看出并不老皱,也就是说他的年纪并不大。

    “成二小姐?不下去吗?”柳浪笑着说。

    “这便下去了。”成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