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琴乃是由上等的百年老杉木所作,是前朝大师凤音子所留,我偶然得之十分珍爱。常伴左右已有十余载,不想今日,竟然……”

    姬谙对着地上的古琴‘残尸’,一脸沉痛。

    他说一句,江月的心便跟着颤一下。如此好琴就这样毁了,对于真心爱琴的江月来说,也倍感痛惜。

    旋即就转过头来怒气冲冲望向罪魁祸首:

    “陆——”到底记着他们是来襄州有事,不宜暴露身份,她语气一顿,跳过称呼,“你做得过分了。”

    她不明白他为何脾气如此暴躁,如此无礼地毁了人家的琴。

    然后她又想,虽说她已经赢了过来,可这不还没到手吗,面对姬谙怔然哀戚的眼神,江月心中涌上来歉意,嘴唇张了张,迟疑着道:

    “这位公子,您看,有什么能补偿您的,就当作赔礼。”

    姬谙苦笑着摇摇头,“姑娘客气了,这琴既是你赢得了,何来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燊冷冷打断:“这琴分明就是你自己摔的。”

    姬谙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陆燊,似乎在震惊他竟然如此无赖,将错都推到自己身上。那一双潋滟桃花眼此刻焉哒哒的,再没了先前的神采奕奕之感,他本就生的女相,这副表情更是显得极为可怜。

    与之相比,陆燊却是一脸凶相,咄咄逼人,江月涉世未深,加之亲眼所见,便站在姬谙那边,杏眼圆瞪地望向陆燊,眼里十分失望。

    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认,要有担当才是,这是自小父母就会教的道理,没想到陆燊竟是这种推卸责任的人,只不过,她又想,陆燊自小父亲身亡母亲另嫁,只怕真没人教他这些道理……

    江月缓了缓怒意,试图和他讲道理。

    “琴是不是你推的?”

    “是不是你推了之后琴就摔裂了?”

    “姬公子这么爱琴,怎会舍得将琴摔裂呢?”

    “做了错事,就承认,咱也不是赔不起不是?”

    陆燊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她竟然不相信他,去相信那个假惺惺的男人。他拳头紧握,就要发作,然听到她最后那一句,‘咱也不是赔不起’,心里忽然就熨帖了。

    她说‘咱’,自然是把二人算作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