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下不了这种狠心,也一直以为没必要折磨自己。虽然我从小到大也算刻苦,但只能算是按部就班的刻苦。虽然表面上我听我爹的,天道酬勤,但实际我更信我娘的天资论。我觉得我天资不错,按部就班地练就行,没必要为难自己,也确实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

    可今日见九里这样,真的很想哭。

    我只听爹说,九里刚一破壳就冲到天上去救他。可他没告诉我们,九里是这种方式……用这种方式逼着自己快速长大。她的乳绒被一根根拔下,皮开肉绽,鲜血长流。然后新生出的羽管像钉子一样穿透她千疮百孔的皮肤,笋一样长出来,在冰泉的刺激下,快速长大,白羽一根根排开,掩住皮开肉绽,掩住血。她终于能展翅,迎着春雷滚滚,向她才啐过口水的天上,起飞……

    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可我不想去了,兜率宫里不过是另一场惨战。爹和姑姑的前半生,每时每刻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惊喜,没有抚慰,没有人问:“疼吗?”

    疼吗?

    我想知道。不是用这种旁观者的角度。

    我身上的羽毛已经焦黑,等它自己恢复是不可能的,想要焕然如初,只能等这些焦黑的羽毛脱落,一根根长出新的。我有两个选择,可以等它们自己脱落,也可以……像九里那样,自己用嘴巴,一根一根,拔下。

    我不是个肯服输的人。

    尽管我平常有点吊儿郎当,说话也不着四六——我老师傅说的。但我真的不是个肯服输的人。我怕疼,但不是疼就一定受不了。我娘说过我天纵奇才。我爹一直对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