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宋云凝离开书房。

    张霖立在陆渊身旁,低声道:“掌印当真要带宋小姐去尚书府观礼?”

    陆渊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道:“不错。”

    “王博嘴硬,既不肯认罪,又不肯说出实情。他一定是被内阁拿了把柄,想拖延时间,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陆渊看了王博一案的卷宗,那平阳县的案子,明显不是王博一个人能犯下来的。

    要贪污那么多银子,若是没有户部协助,只怕不可能成功。

    如今内阁已经将王博当成了弃子,应该也是笃定他不会咬下别人来。

    张霖思索了一会儿,道:“掌印让众人看到宋小姐,便是想让他们觉得,王博已经投靠了东厂,很可能会出卖他们?”

    陆渊微微颔首,笑道:“不把水搅浑了,怎么摸鱼呢?”

    城东,孙家别苑。

    户部尚书孙鸿知,正端坐于书房之中,这别苑虽然是他的外室所在地,却依旧装饰得富丽堂皇,他平时偶尔来这里小住,或私下见客。

    此刻,孙鸿知面前摆着一副别致的茶具,他端起茶杯,徐徐开口:“房兄,这可是今年的新茶,不品一品?”

    东阁大学士房书祝,坐在他下风,闻言也端起了茶杯,心不在焉地轻抿一口。

    喝完了车,房书祝道:“这江南新晋的春茶,除了宫里,只怕唯有孙兄这儿能喝到了。”

    房书祝这话,让孙鸿知很是受用,他继续道:“若房兄喜欢,等会儿回去时,我让下人备上一些,给你带上。”

    房书祝忙道客气,他看着孙鸿知,道:“孙兄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满面啊!婚宴筹备得如何了?”

    孙鸿知笑着摆摆手,道:“后院之事,都托于内人去办了,还算顺遂。也是托了房兄的福,若晓梅能一举得男,我定有重谢!”

    房书祝面色有几分古怪,但转瞬即逝,忙道:“那便预祝孙兄,心愿得偿了!”

    房书祝见孙鸿知心情不错,便试探性问道:“对了,孙兄可知,那王博的外甥女入了东厂?”

    孙鸿知放下茶盏,语气不屑:“那又如何?王博出事之后,学士府的人四处奔走,但没人敢帮他们……想来是病急乱投医,去找陆渊庇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