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终曲/梁仝

    2020.09.21初稿

    谁的书,写到尽处居然会如愿。

    ——歌曲《小团圆》(词作者黄伟文)

    在我的朋友斯汀许可我,将这段故事付诸笔墨,披露于人时,第一个字就已经成了句号。

    虽说我是执笔的,是讲述者,但本质还是局外人,我共情着他们,偶尔也站在所谓的道德高地审视他们。

    这样的撕扯矛盾叫我无法以绝对冷落的视角叙事,在过去的日夜里,反复推翻不断改版,最终,找准定位:

    从这场终曲里抽离出来,我只是操控放映带的人。

    那么,该让它刹在哪里开场呢?

    我想,不如就从他们初遇那天,也从那部《坂本龙一·终曲》放映带成像的第一秒,

    说起。

    毕业那年,梁斯汀在某日企过了试用期,营业科的企划担当。工作很对口,她本硕都攻读的金融,业余因为爱好通过了N1。

    但这份offer不全是她凭己力得的。上海如今的就业环境,千万层浪淘沙,仅有现成的学问光环不去搭乘什么人脉车,只会成为滩岸上的留守者。

    人情社会,庆吊不行的人根本无路走。

    从校招到简历投递都是梁斯汀独自跟进的,然而笔试面试结束,用人方却用录入人才库的托词“取保候审”了她。

    一厢热血掼成地上一滩泥。梁斯汀只能托妈妈那头的人情,通通关节,成功叫HR反口。

    实习入职那天,邻工位的前辈时辛与她自来熟,说你名字不像中国人。

    斯汀斯汀,太洋派了。

    梁斯汀也只是见礼一笑,不解释名字的来由,更不会说她原名不叫这个。

    试用期不长不短,整整一段黄梅季再一个早秋,她转正述职了。惯例是请同僚们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