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护短。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箬竹心底却异常烦闷,敷衍不耐地朝池惟青福了福身子,先行告退了。

    回到邀月宫东偏殿,箬竹把寝殿门从内关上,放话不允任何人进来。

    她手指撑额,选了个斜躺的姿势在贵妃榻上准备休憩。

    可她刚闭上眼睛,殿门被打开的声音忽就传入耳中。

    明明说过不允任何人进的……

    箬竹睁眼转头,是一抹玄色衣角,独属于帝王,刹那又重新阖上眼皮。

    “方才缘何走的那样快?”池惟青走近,挡在她身前遮去半数午后燥热阳光。

    箬竹面无表情,打了个哈欠:“我甚觉困乏,准备睡了,陛下有何事改日再说吧。”

    这逐客令下得无礼,殿内安静了一息。

    但池惟青并未怪罪,反倒在她榻边寻了空处坐下,与她只有半尺之隔。又从袖中取出一锦盒,拇指翻了旋盖打开:“这是能解虞美人花毒的药,你先服下。”

    丝缕药香入鼻,箬竹嗅得出,确是好药。

    可惜她没中毒,用不上。

    遂依旧未睁眼,只淡声道:“陆姐姐的蔻丹上也沾了花末,陛下不若出门左转,送去邀月宫主殿,更能物尽其用些。”

    音落,耳边传来锦盒搁在红木桌案的闷响,伴随着池惟青反问:“你在跟朕赌气?”

    “朕知道曹宝林所言句句是真话。”池惟青喟叹,“但朕不能再往下细查了。”

    箬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居然听见了小皇帝的叹气?还是带着无奈的那样?

    因为没能处置陆晗霜而无可奈何?或者说,因为无可奈何从而不能处置陆晗霜?

    箬竹阖着的眼皮子微颤,连带着眼睫扑朔。她被池惟青这声叹息弄得情绪很是矛盾。

    一方面,要撮合陆晗霜和池惟青的姻缘,就不该做出任何有损两人关系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