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皇上沉默的时候,同样意识到了江伯玉态度的太子连忙开口,“父皇,儿臣说的好好的,这神策将军居然三番四次的打断!父皇,这分明是藐视朝堂!”

    庆元帝的目光从江伯玉身上再度移到太子身上,心中的不悦从脸上透了出来。

    太子果真是越大越倒数,当着百官的面,竟然非要和一个朝臣争长短!储君的气度一塌糊涂!

    他心中生气,微眯的目光掠过太子,直接点起江伯玉,“江爱卿,你有何事要禀告?”

    刚刚才告了状的太子愣住了,父皇居然先听江伯玉说?

    他才是太子,皇上是他爹,凭什么先听江伯玉的!

    被当众落了面子的太子面色涨红,“父皇,儿子刚刚说的……”

    心中不悦更深,庆元帝撩起眼皮,“你刚刚说什么了?神策将军既然也对崔文扬一事有进言,朕为何不能先听他说再做决断?”

    庆元帝声音不冷不热,然而来自帝王的威严朝陡然向太子压了过来,“这朝上,是你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

    这一瞬间,太子几乎生出了窒息之感。

    汗透重衣中,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唯余惊惧,“儿臣不敢。”

    轻哼了声,瞥了眼总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太子,他转脸对江伯玉道,“江爱卿有什么话说?”

    江伯玉有许多话说,然而他又压抑住,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锦帕包起来的软包裹,低头躬身,只用双手托了出去,“皇上,今日黎明时分玉华门外敲鼓的正是犬子江晗。江晗状告当朝崔文扬,于去年末西北之战上,此人为了一己私利封了漠城,放火烧了漠城五万百姓和将士!西北大捷,是漠城五万百姓的血与火换来的,崔文扬不配为人!”

    庆元帝的身体猛的坐直,微眯的双眸雪亮如刀,直刺江伯玉,“你说什么?”

    江伯玉深吸口气,“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犬子江晗在玉华门外击鼓鸣冤,便是为漠城枉死的五万百姓,也为西北之战中枉死的将士!末将愿以项上人头作为担保,恳求皇上彻查崔文扬,彻查西北之战!”

    这话不止在庆元帝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更如一块巨石投入了紫宸殿中,百官惊骇至极,然而面对这种雪崩洪水般的消息,却强压住震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太子脸上的涨红僵住,许久才道,“你胡说!”

    江伯玉的声音是决绝的平静,“末将不敢有一字虚言。包裹中之物,便是犬子江晗所写的血书,而他人正在玉华门外,皇上可随时传召,一问究竟。”

    包裹中的居然是血书,众人看着那不起眼的白色包裹有些刺目。

    庆元帝重新坐回御座前,他沉着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