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辉见赵顼给自己鞠躬行礼,忙躲开说道:“我身为大宋子民,遇事岂可躲避,就为这汴都百万百姓,纵使需要我的性命,在下也会拿出来的!圣上和殿下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赵顼微笑着说道:“再次就是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所以我把蜀国公主也带来了!”说完便看看旁边有些脸红的属国公主。

    王静辉和蜀国公主互视一眼后,心中也是感到她的柔情蜜意,但现在可还不是时候,考虑了一会儿对颍王赵顼说道:“谢谢两位殿下的关爱,在下感激不尽!不过殿下,此时你们出来不是明智之举!相信殿下还没有接到汇报:我在书中论述的那种名叫‘霍乱’的瘟疫已经出现了,就在离这里三个街区的地方出现了第一个瘟疫的病例,现在已经严格控制了,我刚给那名患者诊断并且进行了初步的治疗。这里已经属于疫区的范围了,殿下日后身为一国之君若是为了看一个七品官员而至于险地甚至遭受什么不测,这让臣万死难辞其咎!望两位殿下慎重!慎重!”

    由于黑三这个病例发生突然,王静辉几乎是第一个知道的文臣官员,所以此时颍王赵顼还不知道这里出现了瘟疫的病例,这也是拜枢密使富弼对负责这一带禁军首领的嘱咐所赐,他才会在第一时间赶到防疫监控点去给病人治疗。枢密使富弼通过别人的嘴从而对王静辉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所以他才把负责西城区监控的禁军首领找过来单独告诉他如果一旦发生突发性的瘟疫病例,要在第一时间向枢密院汇报的同时,也要告诉平民医馆的王静辉,让他到事发地点去给患者治疗,并且现在遍布全城的禁军军官手里都有王静辉写的《防疫手册》,这也是富弼出的主意。

    颍王赵顼听后也是脸色一变,急忙问道:“王兄,瘟疫真的出现了?!现在情况怎么样?王兄对此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静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殿下,瘟疫是分很多类型的,但它们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传染性极强,突然发病,很快死亡!单就瘟疫的治疗来说,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药能够使病人吃下去便能肯定的康复,相信几十年后也还是如此,所以在瘟疫出现前防备瘟疫的最好办法就是平时注意卫生;而在瘟疫出现时,那就是隔离!只要瘟疫一出现,便对该地区进行隔离,人们的行动要受到控制,除了我们郎中以外不要有任何人和瘟疫患者接触,减少被传染的可能性!”

    “子不能见其父,弟不能见其兄,妻不能见其夫,此其残忍刻薄之行,虽禽兽不忍而为……”蜀国公主缓缓的念叨着,王静辉和赵顼也都算得上是博览群书的人了,对蜀国公主赵浅予所背诵到的这段文字都不陌生,尤其是王静辉对此更为敏感,因为他之所以强调隔离对控制瘟疫蔓延的范围所起到的巨大作用,也考虑到现在宋朝人所持有的道德观念,这段蜀国公主背诵到的《瘟疫论》虽然是个无名氏所写,但也确实是代表了中国传统道德观念,这便是实施隔离政策控制瘟疫蔓延的最大障碍。

    不过王静辉此时才第一次这么重视这个还是颍王的未来的神宗皇帝赵顼,如果能够通过他来影响英宗赵曙,能够以近似于立法的形式把在发生瘟疫的时候采取隔离政策规定下来,那对中国防疫上来说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这样也会极大的控制了瘟疫在中国的肆虐程度。即便英宗赵曙做不到这点,也可以从今后的神宗时代来完成,而眼前的颍王赵顼便成了此事的关键。

    颍王赵顼说道:“难道王兄想借重禁军对发生瘟疫的城区进行隔离吗?难道王兄真的能治疗瘟疫吗?瘟疫真的是上天对人不顺应天道的惩罚吗?”

    王静辉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走到窗户那里,用力推开窗户,然后又走回赵顼身前说道:“殿下,现在我们正在做的难道不是在控制和治疗瘟疫吗?!难道现在禁军散布在汴都城内不正是准备对瘟疫发生地第一时间隔离吗?!‘元始二年,旱蝗,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

    颍王赵顼听后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王兄的意思了,不过这可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虽然父皇、韩相和富公这么安排看来是有这么举动,但最终能不能真的执行这还很难说!”

    王静辉听后心中也是很沉重,又走回到窗前,看着外面阳光普照下的汴都城。晋时就有记载说当朝臣家染上时疫,只要有三人以上被感染时,即使没有被染上的人,在百日之内也不得入宫。这种有效的隔离方法却被当时人讥讽为行为“不仁”。到了清代,江南文献中还有不少弘扬在时疫流行、人人自危时能坚持照看病人的记载。这种观念根深蒂固,疫情出现以后,很少有人自觉地采取隔离措施。所以,尽管古人对防疫做了很多努力,其效果还是不明显。每次疫情死亡的人数并没有随着医学的进步而有所减少。

    看到王静辉的脸阴沉的都快要下出雨,颍王赵顼也是感到很无奈,而蜀国公主看到站在窗前的王静辉,脸色肃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王静辉那种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悲凉,心中对王静辉现在这个模样也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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