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豪门贵公子,命金贵着呢。云坤见过许多,都如同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一样,凡是有一丝可疑的人都觉得是来害他的。这也不能怪他们,环境使然。自古以来,宫中不乏出现戕害皇族子弟,权谋能臣的例子,就连家族旺些,兄弟姊妹间都有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景象。自然就得多个心眼,否则小命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司空倒是和他们有所不同,做人谦逊有礼,知恩图报。对待云坤这样的江湖术士也是彬彬有礼,信任有加,虽实属难得,但却使人更为敬畏,因为不知城府,是只笑面虎也不一定。

    顺着司空的视线,云坤发现他正打量着自己垂下的袖衫,有些不自然的捏了捏手指,也朝袖口处瞧去,一小朵曼珠沙华在银丝线上鲜艳夺目。

    旋即,司空嘴角扬了扬道:“这身道服,还真挺适合道长的。”

    云坤收了视线,回应道:“是!挺合身的,多谢司空公子了!这衣服一看就很值钱。对了,听白羽姑娘说,司空公子还给我付了房钱,我就赠了公子一瓶不值钱的药,就受公子这么大的恩惠,云坤实在受之有愧!”

    司空白皙的手指堵住嘴唇轻咳了声,道:“原来道长名叫云坤啊!云道长休要说这样的话,司空得了道长一瓶仙药,理应回报道长才是。一点钱财,道长不必挂在心上。咳咳~咦!这药当真神奇,现在咳得没方才那么厉害了!”

    云坤却有意无意的瞟向一旁的香炉,她已经注意那个香炉很久了,迟疑了一会儿才道:“额~那个,司空公子,我有句话……”

    司空看着她,含笑道:“道长有话但说无妨。”

    云坤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指着香炉道:“那香可是公子让人点的?若是,我建议还是把它先撤了吧,公子的咳疾不适合这种有刺激性的烟雾。若是平时,倒可以怡养性情,但此刻这香会加重公子的病情。”

    司空听完,没做任何言语,示意女使将香炉撤了下去。

    云坤顺着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张符来,因为实在掏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了。汗颜道:“此次前来,身上也没带个珍贵的东西来,且将这符送给公子,能保公子平安顺遂。”

    女使没得命令也没过来接,司空两眼出神地看了一会儿云坤手里的黄符,竟是自己站起身来,走到云坤身边,亲自接过了那符,小心翼翼拿在手里如获至宝一般。

    司空道:“道长送这符看着挺别致,自是与一般黄符不同,上面的每一划,遒劲有力,笔走龙蛇,看着竟有种声势浩荡之感。甚好甚好,我很喜欢!”

    听他这么一说,云坤这老脸上都起了红晕,头皮有些发麻,尴尬地笑了笑,这符上的一笔一划都出自她的手,自己写的字几斤几两,是再清楚不过了。遒劲有力无非是她手劲大,笔走龙蛇,额!像一条条弯弯扭扭的地龙更贴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司空撒这谎竟是脸不红心不跳。

    一旁的侍从还从未听闻自家公子如此瞧得上一样东西,刚刚司空这一顿夸,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就算冒着挨骂的风险也要凑过来看一眼。

    司空见他们伸长了脖子凑过来看,忙将符纸塞进袖袍,板起脸来瞪了他们一眼道:“看什么看,没规没矩,还不快去布早膳!”

    两名侍从又灰头土脸的退到他身后,挥手示意一旁的女使。

    稍倾,女使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食物。

    司空嘴角弯起,道:“云道长,如若不嫌弃,就与司空用点早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