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捋着花白胡须,慢慢悠悠地搭完脉,朝齐阳侯夫人一拱手,“夫人,这位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内里不足,气血亏虚,兼之今日秋老虎来势汹汹,对小姐冲击太大,这才晕倒了。”

    伴随着老大夫沙哑的声音,容净悠悠转醒,半靠在床沿上,面上毫无血色,道:“让母亲和齐夫人担心了。想来我当初落水的后遗症还没好全,身子一直不太爽利,没成想近日却更严重了。”

    方韵紧紧蹙眉,瞥了一眼齐阳侯夫人,想要解释。

    “既然五姑娘身体抱恙,那还是快快回府上休息吧。”齐阳侯夫人上下打量她两眼,皮笑肉不笑。

    虽说她不愿意给齐恒远娶高门显贵之女,却也不能让一个病秧子进侯府大门,否则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她自个。

    容净暗喜,面上却不显露半分,踉跄着起身下床朝齐夫人福身一拜,“多谢夫人体恤。来日我身体好上一二,一定再来给夫人请安。”

    听她如此一说,齐阳侯夫人祥和地笑笑,心里倒也没再去想结亲的事。

    事已至此,方韵再愤怒容净不争气也不能当场发作,只是又跟齐夫人寒暄两句,随后从中厅中走了出去。

    容净跟在她身后,隔着几步距离也能知晓方韵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不好便不好罢,只有让方韵难受了,她才能明白自己被当做物品一样被交易时,内心能有多难受!

    此时此刻,她甚至巴不得方韵更恼怒一点,最好郁结于心,以至吐血身亡那种的恼怒!

    真要说起来,与齐阳侯府结亲算不得太坏,但她不能做主的事情太多,若连婚事也不能稍稍掺杂些自己的想法,早晚会憋屈死!

    还是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妙,社会主义让人开怀大笑。要是在现代,包办婚姻这种事情怎么能降临自己头上?

    思来想去,还是穿越惹的祸。

    她边走边胡思乱想,不留意间,路过文樱苑门口时,脚步绊住裙角,跌了一跤。

    还没有爬起来,目光所及之处便多了一双黑色锦鞋。

    红绡连忙隔开那男子的视线,扶起了容净。

    容净撩开眼前碎发,心里微微惊讶,竟然是多日未见的徐起淙。

    也是,作为方韵的外甥,容凝的表哥,自然是要等到容凝出嫁之后再离开。

    草草行了一礼,她抬脚要离开,如今多事之秋,还是别跟这个人扯上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