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些人来说,再痛的伤也无法逃避和跨越眼前的现实;但对有些人来说,热血则会来得更加畅快一些。

    转眼已是六月中旬,距离那次班会已经过去了两周,距离高考也就剩下最后的三周时间。也许天气燥热,也许高考临近,也许对于班级有些同学参加高考只是走个过场,拿到了高中毕业证另谋出路才是要务。

    川云姬就是这样的同学。

    这天从晨起开始,炎炎烈日便一刻不停勤谨照耀着这片校园。高三一班教室里四面的窗户都大开着,屋顶的吊扇依然被马老师固定着等级地旋转着,尤其到了午后,教室愈加燥热难耐。

    下午第一节课响铃前,川云姬带着总跟在他左右的另外两位在马老师眼中级别较低的问题少年,偷偷在校门口的小店里买了几瓶汽水掖在怀中带进了班里。

    川云姬的学习成绩从无意外的渣,所以进入高三后,更被班主任马老师梁山排座次排在了班级的最后面。换座位那天,川云姬就曾对跟在身旁的那两个级别较低的问题少年说过:“看吧,这口恶气,总有天我得给出了!“

    上课铃响了,下午第一节课是堂物理课。对于班里多数同学,这个阶段的物理课就剩下更加枯燥难忍的刷解难题的阶段了。陈伊万班里年过半百的物理老师前几天突发阑尾炎,手术后趟在了医院恢复,学校只得安排了原本带高一的一位物理老师临时代班这最后的几节物理课。这位代班的物理老师是位非常年轻的女老师,似乎比这个班里的同学们大不了几岁,虽然据说物理学得很厉害,但性格十分腼腆,又是午后第一节课,刚一上课课堂纪律就十分萎靡而混乱。

    川云姬更是与坐在最后排的几名高考无望的同学肆意大胆地喝着汽水解渴。物理女老师三番提醒,川云姬也都只当是没听见,一边喝着汽水,还一边跟身旁的同学聊起了天。物理女老师实在忍了再忍,终是急火攻心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就去隔壁把班主任马老师搬来制止。

    “川云!你们几个干什么呢?“马老师一进教室就奔着最后排而去,看着川云姬手里喝了一半的汽水瓶,气血顿时上涌。

    川云姬的名字是父母在他还在母亲肚里时,专门请了某个大师算计挑选的,说以后能继承家族大业。虽然那时他家的产业还不见踪影,却已定下来无论男孩女孩,生下后都叫这个名字。但是出生后生性喜欢上蹿下跳的川云姬貌似真的合上了那位大师的算法,不但性格与这个名字高度契合,连父母后来果断弃了铁饭碗出去创业也一并契合了。唯独名字里的“姬”总让长大后的川云姬感到娘里娘气,后来再大一点就靠着武力不允许学校里的同学叫他名字时带上这个“姬”字。

    “天气太热了!怎么了?”川云姬手里抓着正喝的汽水瓶,冷冷挑起一只眉毛,看向班主任马老师。

    “上课呢,你不知道吗?“马老师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川云姬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嘴缝里狠狠挤出了这个咬牙切齿的问题。

    川云姬此时正斜靠在椅子上,两条还算长的腿蹬在教室的水泥地面上,将椅子的两只前腿刚好悬空了起来,可以一晃一晃十分舒服。听到马老师的问话,倒也并不急着回答,斜睨着眼睛淡然瞅着怒气冲冲的班主任,更加没有了收起汽水的意思,反倒是仰起脖子,喝下了一大口。

    “川云!你,你这是干什么?“马老师此时已经气得面色涨红,加上平常脸色就偏黑,红色上涨后,脸上就变成了一片青紫色。

    川云姬却收了挑眉,粲然一笑道:“那你说我在干什么?”

    “你,你,……这是挑衅!“马老师气急地左右环顾,看着自己近前一位同学面前叠着半人高的书本资料,用手指狠狠敲了几下,“挑衅呀!“

    吓得那位躲在书本资料后面的同学收了原本看向马老师的眼睛,赶紧一低头。

    “咦,马老师,是你在说我挑衅的!“川云姬似乎找到了马老师说话的漏洞,马上来了精神,抖擞着身体向前饶有兴味地一探,将两条椅子腿稳稳落地后,拔高了声音。

    “你!……“马老师似乎还在飞速酝酿着什么应对的话,怎奈川云姬比他实在是灵活太多。

    “我看是你在挑衅!“川云姬突然将脖子一梗,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