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悦醒来的时候,她居然没能反应过来。

    陈旧而周身斑驳的梳妆台前,她恍惚地盯着曲折而模糊的黄铜镜面,过了很久,她才想起来——

    这已经不是那个世界了。

    可这个世界看起来……

    好像也不大善啊。

    斜着木栏的架构仓促地组合在了一起,混着陈旧的石墙下,熏黑的角落口几乎是灼眼的,糊着黄纸的木门接轨处已经算得上是分崩离析,看上去便是缀满了寒酸。宗悦小心地将门掩开,生怕一用力把这看起来模样那个可怜巴巴的破门祖宗折腾坏了——晚上要是还住在这儿,搞坏了大概能露天。

    不过很快,她发现其实不用有这个顾虑。

    因为她一推……

    没推开。

    宗悦火冒三丈——靠,敢情你这么结实,亏老娘我小心翼翼侍候你老半天,就这么对我的?

    她的身上单单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松松散散地裹着,正好,够她迈个腿。于是她抬起腿,径直一踹——

    很好,踹姿很标准,非常标准。

    就是……

    依旧没踹开。

    脑子糊了半天的宗悦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踹门失败的反作用力让她的腿泛了一小会儿反作用的疼,她坐在那张敷衍的小床边,盯着原主白生生的手臂,还有那手臂上尖锐刺眼的猩红色,现在只有一种探过次元把那个叫什么禄的走过来的冲动——说好的好混一点呢?说好的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呢?

    欺骗感情是不是很爽?!

    门是锁着了,结结实实地锁了,她没办法也懒得有办法。宗悦轻轻吹了一口手腕上翻新的伤口,努力让自己在疼痛中更清醒一点。

    “宗女士,我是您的十日小助手。请问我可以为您做什么?”

    宗悦没回答,她起了身,看了一眼小桌上摆着的两碗一看就已经不能吃的吃食,轻声问:“你可以为我提供什么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