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霖还以为她是怕丢掉工作所以没说实话:“放心,虽然那谁看着凶了点,不过也不是压榨工人血汗钱的资本金吸血虫,生病了就休息,感冒也算工伤,放心大胆地请假,不怕被那谁谁记小本子。”

    先是那谁,然后是那谁谁,显然谭某人深谙得寸进尺之道,趁着好友听力受损,毫不客气地卖了一番。

    尽管谭霖一再声明沈晏青面冷心热,棠溪仍不敢放松,神经依然绷得紧紧的。

    谭霖看见她乖巧笔直的坐姿,忍不住嘲笑好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来,笑一个。”

    沈晏青正从抽屉里拿了一罐茶叶出来,闻言斜睨他一眼:“我是幼儿园的老师吗?”

    谭霖一愣,茫然地回:“不是啊。”

    沈晏青:“那我为什么要哄小孩子。”

    谭霖被他理直气壮的回答堵了一口,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述。

    被当做小孩子的棠溪:“……”

    她偷偷瞄了沈晏青一眼。

    热水壶里的水已经烧开,热气升腾,氤氲了眉眼。

    那人罩在水雾中,淡漠而冷然,眼锋不经意扫来时,仿佛卷起了一地风雪,棠溪不由想起进门时经过的那株严冬飘雪下的落梅。

    来之前,谭霖就和她说过雇主家的一些情况,比如雇主喜静,耳朵因为某些原因听不见声音,不过看得懂唇语,平日里说话只要对着他眼睛就行。

    再多的情况就没有了,棠溪也没兴趣探索人家私事。她每天实在太忙了,忙着学业,忙着赚钱,忙着照顾妹妹虞佳慧,根本抽不出一点八卦的心思。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谭霖才最终选中了她。

    大概是她注视得太久,沈晏青瞥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一记,却令棠溪下意识地低下头。

    沈晏青被她避之不及的态度弄得一愣,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长了张令人憎恶的脸?

    被噎了一次,没安分多久,谭霖又开始作妖了,只听他语重心长的和虞棠溪说:“那谁……咳咳,脾气不太好,你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多哄哄他就好了。”

    知道他只敢在口头上占一下对方便宜,棠溪抿唇浅浅一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谭霖偷觑一眼沈晏青,见他没反应,放心了许多,胆子又大起来,清了清嗓继续栽赃嫁祸:“不过你别看他听不见,真要在他背后说他坏话,准被抓个正着,简直比狗还灵敏。”

    话题中心的那人似是知道他们谈论的是自己,不紧不慢地看了谭霖一眼,低下头继续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