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珊学唱道: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子,一例里神仙眷。”

    听得出来,珊珊并不入戏,唱得非常的敷衍。

    一枝梅停下教学,开始数落女儿: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整天去练歌厅,就练出这样的水平?”

    珊珊无所谓的样子,玩着她的手链。

    “老师,慢慢来,珊珊会唱好的。”史川打圆场。

    一枝梅严肃地说:

    “珊珊,这次去龙福溪的出演,你代表的是昆曲艺术,古老的高雅艺术,听说汪总还请了个现代舞团,也要与你同台演出,最后景区才能决定谁来长期驻场演出。现在剧团生存很困难,要珍惜这次机会。”

    说着回头看了远处的我一眼。

    听到有对手,珊珊起劲:

    “竞争上岗,公平公平。”

    一枝梅不屑:

    “有拿昆曲这个活的文物与现代舞同台竞争的吗?这不是关公战秦琼吗?”

    史川递过盖碗茶给一枝梅:

    “这个农民企业家,太滑头。”

    一枝梅正色道:

    “珊珊,你也到了要挑大梁的时候了,这牡丹发簪回来了,梅家的昆曲也到了该交班的时候了,你爸爸要是活着,早就把担子交给你挑了。”

    梅珊不乐意:

    “妈,我还刚刚唱角,这一时半会儿的,舞台可还是您老人家的场子,粉丝粉条也是您老人家的够味,您活到老,唱到老,越唱越年轻。今天二十,明年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