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会感到一种欠缺。

    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大概是大三那年,她和大学的男朋友聊起未来。

    没错,她大学时谈过一场恋爱,从大二下学期到大三快结束,整整一年。

    对方是个好人,普普通通勉强优秀的好人。

    怀着一丝丝罪恶感将对方和江寒比较后,她得出结论。

    在觉得和江寒这辈子再也见不着面之后,她接受了对方直白到显得有点蠢的示好,开始了那场恋爱。

    对方叫袁仲夏,个子高高的北方人,陈臻首次察觉到他对她有意思是大二冬天的一个晚上,他突然发消息问她第二天要不要帮她带早饭。

    当时她正因为江寒悲痛欲绝,在楼下哭了一晚上。

    肿着一双核桃眼,她拒绝了他,并且觉得这个人好莫名其妙,他们在班上一年多都没怎么说过话。

    第二天一下楼,她还是在楼下看见了他,耳朵冻得通红,冰天雪地里怀里揣着两包子,塞给她就跑了。

    后来她才知道,袁仲夏从崔茗那知道她心情不好哭了一晚上天都快哭塌了,才按捺不住跟她搭话,要不然他能憋到大学毕业。

    大三和袁仲夏聊起以后的工作,袁仲夏拿出一份详尽计划,几岁结婚,几岁买房,几岁要小孩。时间从他成年开始,安排得明明白白。

    陈臻当时被吓得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她觉得不行,她跟这个人处不下去了。

    太吓人了!

    他的计划像编程语言一样结构清晰,连缩进都一丝不苟。很好,很详细,堪称完美的计划。

    她和袁仲夏的关系尚处热恋期。

    可她感到恐慌。她很害怕。

    如果依照他的计划,她几乎是以镶嵌的方式进入他今后的人生——这是她如今的总结。

    她当时只是觉得无聊,这样的计划无聊透了。袁仲夏是个无聊的人。

    她和成衍说过这件事,结果获得了成衍的大力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