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清微之徒离去,徐行轻松之余,也有些诧异,猜测道:“许是周廷中人已拿出了赈济灾民都章程。”

    既然不需他再出去,徐行也静下心来打坐修炼,前些日子虽断断续续,但修炼时间还是有,先天乾元造化清气就只剩一缕还未炼化。

    “公子,以后不用去了?”却是走出的吕奉宁听到了清微之徒和徐行的对话,脸上分明带着失望神情。

    徐行点了点头,道:“能闲下来,也是好事,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去城里寻人喝酒去吧。”

    说着,徐行正要回房打坐,突地就听到叩门声响起,皱了皱眉,暗道:“是长公主母女?对了,姐姐前天晚上似提着,一个名唤廖年的男子,自称楚王侍卫统领,说不日将携着小郡主来拜访?”

    神念之中,赫然见得门外的山道上,在大队锦衣侍卫的拱卫下,自一辆装饰豪奢的马车走出一个衣衫华美的宫装丽人,此刻挽着一个粉裙少女的手,对着身旁的一个华服的、青年说笑着什么。

    “老吕,去开门迎客人进来。”徐行吩咐了一声,心道:“看来,再过二日就该搬家了。”

    他当初借住在玄渊观,一来备考,二来也为躲避着符阳锋芒。而今,姐姐和连城都呆在此处,已有些不合适了。

    “这二日间,就寻一座几重进的宅子。”徐行思索着,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

    没一会儿工夫,在吕奉宁的引领下,楚王宁钰陪着笠阳长公主母女,谈笑着来到庭院中,身后田朝宗亦步亦趋跟着。

    “徐道长,”小郡主雨穗远远看见徐行,轻声唤着,莹润如水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亲近和信任,想要跑过来,却又有些害怕。

    徐行冲小郡主点了点头,淡漠目光投注在一旁的长公主和青年男子脸上,最后和田朝宗目光交汇了下,互相错开,才问着:“不知长公主殿下前来寒舍,可有要事?”

    “只是明天就要走,本宫就携雨穗来看看先生,顺便道个别。”笠阳长公主似已习惯了徐行的冷淡态度,目光温和,轻轻笑道:“徐先生一向还好?”

    徐行伸手不好打着笑脸人,而且对笠阳长公主印象还不错,语气转为柔和:“托长公主福,徐行尚可。”

    楚王宁钰不动声色地以目光四下打量着庭院,没见着那道熟悉倩影,心头竟有些失望,上下审视了徐行半晌,笑道:“徐兄,此地非说话之所,不请孤和皇姑母进去坐坐吗?”

    见状,笠阳长公主清笑一声,接口介绍道:“先生,忘了和你说,这是本宫的侄子宁钰,封地在荆楚之地,先生或已听过他的名姓。”

    徐行神色淡淡地看了楚王宁钰一眼,方才就见这厮“如贼”一样的目光四处逡巡着,情知这应是那位坐镇府城的楚王,不仅想起城外灾民,原本就有坏印象,尤其此刻,也不知怎的这坏印象飞快转为厌恶,冷冷道:“徐某没听过。”

    楚王宁钰脸色一滞,悻悻然道:“徐道长之前救着雨穗表妹,孤公务繁忙,也没抽出个时间上门道谢,还请徐兄不要介意才是。”

    小郡主悄悄瞥了楚王一眼,连忙低下脑袋,一双云烟成雨的眸子扑忽闪烁着,忖道,“楚王兄这人,明明不喜于我,非止一日,还偏偏这番说辞……”

    引着长公主母女和楚王来到厅中,徐行吩咐吕奉宁给客人泡茶,互相寒暄几句,花厅空气就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渐渐尴尬,当然是否徐行有意为之,委实难说。